“好你个臭娘们儿,居然敢对老子动手!真以为自己是个明星,我们就不敢弄你吗!”身形臃肿的导演瞪着眼把砸在脸上的帽子摔在地上,撸起袖子朝余音走。
在场的多数人都是男性,他们都和导演的体格一般粗壮,只有面前被称作导演助理的男人瘦得和竹竿似的,一脸尖酸刻薄相。
男人怒目而视着她们,说完全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余音没低头,挺直了腰板:“对!就凭我是明星,你敢动我一下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吃牢饭。”
“你以为三言两语就能恐吓到我们吗?呵呵——”
导演一步步靠近,甚至伸手想要去拍余音的脸,好在她反应快,在男人抬手的瞬间弯腰抽出脚边工具箱里的三脚架。
她一只手护住身后抓紧她衣服的乐文夏,一只手抓着三脚架指着导演的鼻子,即使她自己的睫毛也像蝶翼似的不停煽动。
就在男人抬脚朝她迈步的时候,余音死咬住牙关,几乎是用了所有的力气挥动手里的三脚架。
可三脚架并没有意料之中地砸向男人,她的手腕被一只横空出现的手掌牢牢钳住,余音挥舞的动作随之停在空中,
“他们做得不好,你告诉我就是了。”
阴恻恻的声音从耳侧传来,余音的瞳孔瞬时放大几倍。
孟荣把她垂在耳边的长发别在耳后,眼底分明带着嘲弄:“别把自己扮得像个泼妇,歇斯底里,实在难看。”
他高高在上地说她像个泼妇,可明明让她这样歇斯底里的人就是他。
手腕被人捏的骨头疼,余音眼尾红了一片,胸口上下起伏着,朝他喊:“放开我!”
孟荣意味不明地笑,慢慢张开手指。
余音把手里的三脚架丢在孟荣的脚边,抬手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被别在耳后的长发再次扫过她不停磕绊的嘴唇,“别在这里装模作样,你比他们更恶心!”
她眼神狠戾地瞪住面前笑意渐散的人,以及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拉着乐文夏的手离开。
拍摄基地所在的位置偏僻,夜深无人,车影更是寥寥无几。
两人站在早已枯死的树干旁,老旧的路灯照得人面庞灰扑扑,风吹过,除了细微的抽泣声,周围一片死寂。
余音长舒一口气,扭头关注眼神木木的乐文夏:“他们刚刚有没有伤到你?”
乐文夏慢慢摇了两下头,视线落在余音的手腕上,“你疼不疼啊?”
“一点点。”余音挤出一个笑容。
走出令人窒息的环境,人的情绪更敏感,开始感到后怕的乐文夏猛地扑进余音怀里,抓紧她衬衫的下摆,哭得厉害。
余音甚至感觉到自己胸口的面料变得潮湿。
她轻拍着乐文夏的后背,用力做了几下吞咽动作,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没事了,有我在。”
不敢打给家人,怕他们担心。乐文夏又是独自一人在岐江打拼,这时候让她一个人回家,余音也不放心。
半个多小时都没看见一辆出租车经过,余音还是咬牙拨通了蒋云倩的电话。
电话里似有粗重的喘息声,余音皱了皱鼻子:“蒋总,我在拍摄基地附近,你可不可以来接我?”
过了两秒后,蒋云倩的声音传来:“我让司机过去接你,再送你回家。”
余音抿了抿唇,嗓音有些哑和抖:“可是。。。。。。我想要你来接我。”
对面突然没了声音,在她以为自己的要求会被无情拒绝时,却听见一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