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鸵鸟一样自欺欺人骗自己,是个好结局。
光斑在他们之间跳动,江枝突然停下脚步,踩碎了一滩完整的积水:“上课之前你问我的问题,我现在想问你,如果我们分手了,会怎么样?”
江枝没有给他自欺欺人的余地,现实铺面而来,让林叙白整个人晃了晃,像是被阳光刺伤了眼睛。
“分手就是我们这辈子再也不会联系了,我不会再和你一起上课,也不会再给你发任何一句消息。”他咬住下唇,用尽全身力气,保全自己的自尊,“如果你想和我分手,我成全你!”
原来听上去那么可怕的分手,就只是一辈子不联系啊。
江枝想了想,觉得能接受这样的后果。
不仅现在能接受,从一开始,她答应做他女朋友的时候,其实她就能接受他们不联系。
江枝轻轻点头:“好啊。”
预想中的答案如期而至,林叙白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可眼泪还是毫无防备地砸在地上,和未干的雨水混在一起。
枝注视着他颤抖的肩线,惊觉自己的心跳竟平稳如常。
没有像看着温言蹊那样报复的快意,也没有对这半年多来的感情有愧疚,她仿佛只是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苦情戏。
她拍了拍他的后背:“别哭。”
林叙白突然要抱过来时,江枝条件反射地后撤半步,让他的手指只堪堪抓住她的袖口。
春末夏初,针织衫还足够厚实。
他们的肌肤并没有真正贴在一起,可尽管这样,还是让江枝觉得不适。
她没有犹豫的,从他手里把自己的手拽出来。
林叙白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眼泪还挂在脸上,却忽然笑出声:“江枝,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阳光穿过梧桐叶的间隙,在江枝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在这个问题后思考片刻,斟酌着回答:“如果我说了,我已经努力了,你相信吗?”
林叙白信也好,不信也罢。
但这就是江枝的答案。
她确实很努力了,努力到能精准复刻恋爱里的每个步骤。
但她找不到那份该有的悸动,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喜欢上此前毫无关系,此后也可以毫无联系的陌生人。
回宿舍余下的路,江枝一个人走。
她故意踩进一个个水坑,溅起的泥点像某种无声的抗议。
林叙白的话反复在身边响起。
他说分手是一辈子不联系,那她和温言蹊又算什么?
和林叙白分手的消息不胫而走,渐渐地传到室友们耳朵里。
大家对此的反应很一致,那就是惋惜。
趁着宿舍里没其他人的那天早上,祁宁趴在床上晃着腿,“班长对你那么好,为什么要分手呢?”
江枝想不好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祁宁见她这个反应,突然瞪大眼睛:“我靠!该不会是班长出轨了吧?!我靠啊,他看上去那么老实!”
江枝手里的梳子差点被她这句话吓得掉地上,她连忙解释:“不是啊,他没有,班长挺好的,你别乱猜。”
“都分手了你怎么还维护他!枝枝你是不是放不下啊?”祁宁挤进江枝的床铺,震得床头挂的风铃叮当作响,“没关系的,你这么漂亮,人又这么好,一定会找到比班长更好的人的!”
江枝:“可……”
“别可是啦!”祁宁笑笑,“我知道班长很好,但总有人更好嘛,比如你哥!找个你哥那样的!”
梳子突然卡在打结的发梢,江枝悄悄倒抽了一口凉气。
温言蹊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