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枝把祁宁从地上拽起来,让他坐在她的座位上,与她平视。
“我怎么会介意呢?”她笑了笑,“我和班长接触下来觉得不合适,你自己觉得他适合就去接触呀。我们每个人都有选择幸福,和选择爱人的权力,如果有好结果的话,祝你幸福。”
祁宁不敢相信地看着她,瞪大眼睛,仿佛在验证她说的话是真是假:“你……真的这样想?”
江枝用力点头,当然是真的。
他不过是因为和你接触的多了就动心,就和当初和我一样。
一颗可以对任何人都可以跳动的心,她又有什么介意的必要。
祁宁反复确认了好几遍,直到江枝无奈地笑着推她,她才终于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絮絮叨叨地倾诉起这段时间的忐忑与纠结。
江枝耐心地听着,轻声安慰,直到祁宁情绪平复才回到书桌前。
指尖刚触到钢笔的冰凉金属,一个念头突然击中了她。
她摸出手机,对话框里还停留在上周转账记录的界面。指尖悬在屏幕上方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发了出去:这周回家吗?
屏幕很快亮起,简短的回复透着疏离:有事?
江枝盯着这两个字,胸口泛起一阵细密的刺痛。
从前她这样问时,温言蹊会回:怎么了?要一起回家吗?
而现在,他是真的做到了当初说的,只是兄妹。
钢笔不知何时从指间滑落,在作业本上洇开一大片黑色。
江枝放下笔,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发出一条:我回家,想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回?
回复依然只有一个字:不。
江枝没在多说话,只是眨了眨发酸的眼睛,将手机反扣在桌面。
周末她独自回家,温言蹊的房间始终紧闭着,房门依旧被江芸锁起来。
她握住冰凉的金属门把,拧了两次,纹丝不动。
江枝放开手,沉默着看着这扇门。
这也是他的家,他总要回来的。
从这个周末开始,她每个周末都会回棠里。
直到五一假期的傍晚,他们已经吃完饭,门锁再次传来转动的声音。
江枝蜷在沙发角落,睡衣肩带滑落也浑然不觉。
她下意识抬头,撞进了温言蹊的视线。
他的目光只停留了一瞬,平静地移开。
江枝怔在原地,眼泪无声地滚落下来。
直到这一刻,江枝意识到,她是真的疯了。
她竟然宁愿被他拿笔刺穿她的掌心,也好过这样视若无睹的冷漠。
温言蹊径直走进房间楼梯,脚步声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江枝攥紧滑落的肩带,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像她此刻的心,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