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拂晓想到那年在工厂发生的事,“第二天我吃饭都能听到各种狐狸精。”
她哼了一声,“老抽色的狐狸,听起来更不是什么好词。”
过去十多年,她依然对老抽色三个字耿耿于怀,像是变成什么白狐她就不计较了。
蓬湖站在一边笑笑不说话。
“笑什么,我还没问你呢,为什么半夜袭击我。”
“那时候就爱我爱得情难自禁,忘了我们之间的物种隔离了?”
她还记得深夜蓬湖压上来的时候,她还以为见鬼了,还是个大色鬼,挑开自己的衣服,把什么东西往里塞。
“你睡熟了就不知道了。”
现在的蓬湖记忆不完整,不代表从前在人类世界熏陶的成熟消失无踪。
再怎么样,也比当年真什么都不懂强。
“你听听,这像话吗?”
等会还要工作,金拂晓的妆早就化好了。
她的小烟熏几乎是焊在脸上的,和素颜的时候两模两样,之前舒怀蝶碰见金拂晓,还辨认了大半天。
此刻她目光流转,一瞥都像是羽毛,挠得蓬湖下意识贴近。
“芙芙明明很喜欢我这么说,”蓬湖近距离去看金拂晓的眼睛,鼻尖都贴上了金拂晓的鼻子,“不是吗?”
她哪里不谙世事,似乎出厂设置就载入了勾引人类的程序。
金拂晓捏住她的下巴,“所以呢,你是海底的什么?”
“我没有具体告诉芙芙。”
蓬湖垂眼,“都是芙芙自己猜出来的哦。”
她的自言自语带着莫名的无奈,金拂晓马上想到从前看的那些人妖两别的电视剧。
也算能迅速理解蓬湖的苦衷。
“这就叫……”
金拂晓思考了一会,“卡bug。”
蓬湖没有听懂,“那是什么?”
前妻拍了拍她的脸,似乎还是很为这副皮囊着迷,“踩着漏洞给我剧透是吗?”
这时候金拂晓清楚地意识到蓬湖在另一个世界,或许那边有更多规则,这个人或许上岸就很不容易了。
或许忽然离开也是真的做好了回不来的打算。
那能时隔六年回来,是不是花了更久的时间呢?
楼下的周七玩腻了秋千,正好巢北前两天买了手工葫芦丝,她吹着葫芦丝玩。
小水母在音乐上毫无天赋,连好脾气的巢北都额角青筋直跳,忍不住夺走葫芦丝亲自示范。
过气偶像好歹红过,才艺完全拿得出手。
悠扬的乐声里,金拂晓额头贴上蓬湖的额头,低声问:“那你付出了什么代价才能回到我身边呢?”
蓬湖嘴唇嗫嚅,最后摇了摇头。
是不能说的意思。
像是有无形的力量监视着她,或许这就是非我族类的对抗性。
金拂晓并不难过,她给了蓬湖一个紧紧的拥抱,“很辛苦吧?”
蓬湖:“抱歉,我忘记了。”
金拂晓更难过了。
反手拥住她的蓬湖的脸颊贴在金拂晓的脖颈,嗅着人类身上馥郁的香水味,“芙芙和我多做做,我会记得的。”
金拂晓迅速松开手,她还是怕自己晕过去,“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