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我弟弟娶的新夫人,也不过如此。”燕王后轻蔑道,“长相一般,出身不好,品行嘛毫无妇人柔顺之德,善妒成性。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我那蠢弟弟竟然为了你,抛弃季孟。”
这话有
些许刺耳。
楚越抬眸,燕王后正紧紧拉着季孟的手,无奈轻叹口气。
好姐妹,手拉手,多么令人感动的友情。
如果不是为难她就好了。
楚越微微一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得道:“王后所言甚是。”
燕王后拉着季孟,有说有笑,将楚越晾在一边。
冷暴力,这是冷暴力。
不。
霸凌,这是赤裸裸的霸凌。
燕王后没有释放善意,楚越也不会自找没趣,她什么也没说,略停留了一会儿,便起身行礼,先行离去。原定的计划,因为一些原因,出了偏差,楚越一边走,一边在心中盘算,该如何将计划拉回来。
随同楚越入宫的辛为她抱不平,愤愤道:“就该杀了那个女人!”
“现在后悔已经没有用了,我们现在人在燕国,这是她们的地方,有燕王后,她有了靠山,就由不得我们说了算了。”
“我去杀了她?”
楚越脸色一变,蹙眉看向辛,“杀了她,你还能回去吗?”
“回不去就回不去,回不去也不能让你被人欺负了。”辛道,“她们肯定会一直欺负咱们的,就让她们这么欺负吗?”
“那肯定不会,既然不识好歹,就要给她几分颜色看看,王后以为她是秦国的公主,秦王的姊妹,秦国会理所应当支持她和她的公子职,如此痴梦,还是尽早醒来的好。”
楚越回到馆驿,诙已经将燕国国都的情况打听清楚,燕王要禅位给丞相子之,宗室大臣反对,燕王见状,曲线救国,将国中三百石以上官员任免大权,全交给了之子,燕王老迈,子之南面称孤。
反对子之的人,聚拢在太子平身边。
双方矛盾,已经一触即发。
楚越听诙说完,望着窗外鹅毛大雪,若有所思,她想了想,“如此大雪,烈火想要烧起来,一时怕不容易,可是没有火,这么冷,你我要怎么取暖?是时候,火上浇油了。”
子之想要称王,列国的意见很重要,太子平目前的实力,不如子之,要想夺回大权,也只能借助外部力量。作为西方大国,又挟持三晋的秦国的态度,就变得十分重要。
燕太子与相国子之都曾派人送她礼物,正所谓礼尚往来,楚越也准备了回礼,一一回赠,双方见她回礼,又派遣使者,前来试探。
楚越给两边使者都‘暗送秋波’,使者以为有门,当即回禀燕太子与子之,两人见状,亲自接见了楚越。
“秦国与燕国历来交好,贵国王后,乃我秦王姊妹,我王无意插手贵国内政,只是担心两国盟约与秦公主安危,故而派遣在下为暗使,前来燕国,只要秦燕盟好大政不变,公主无碍,秦国,不会插手他国内政。”
“秦国与燕国历来交好,贵国王后,乃是秦王姊妹,我王十分在意姻国之事,故而派遣在下为暗使,前来燕国,一为王后,二便是太子,太子乃是燕国正统,以臣代君,实乃不义,秦国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一模一样的说辞,换来两份一模一样的国书——
燕国国君候选人一号、二号,都做出承诺,只要秦国支持自己登上王位,燕国愿意和秦国继续保持友好关系。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挑拨离间,火上加油。
她真是越来越坏了。
盟约一签,大家就都是好朋友,王后没有设宴招待楚越的打算,子之夫人与太子妇却先后设宴,款待楚越。
燕王后拉着季孟的手,开心出席,在看见楚越后,脸色顿变,王后怒道:“谁让她来的?”
“大司巫乃是秦国重臣,男女有别,夫君不能设宴款待,命我代为招待。”子之夫人道。
太子妇也道:“秦公子夫人来燕,燕国理当待若上宾。”
燕王已经不理朝政日久,权威日衰,王后,也不过空有其名,相国夫人与太子妇争相示好,与会众夫人也不是傻子,纷纷上前恭维逢迎,反观王后与季孟处,一片萧瑟冷寂。
权柄在何处,人中的中心就在何处。
见此,即便顽固如燕王后,也看清了局势,秦国是她的母国,但母国去国千里,国中,也早不是她在时场景,燕国,也即将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她不得不屈尊降贵,派人来向楚越示好,楚越接过宫人捧上的一樽酒,望向上首王后,王后已经举杯,勉为其难,遥遥对她一笑。
“小童敬弟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