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急于归秦,径直打断了对方的话:“把你们手里的东西放下,让我们过去,饶你们不死。”
劫匪一愣,“哎,你说的这是我的词啊!”
双方互不相让,冲突一触即发,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忽听马蹄阵阵,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卒,杀将出来,将两方人马团团围住。
骑在马上的校尉用鞭子指着众人,凶狠道:“放下武器!全部放下!”
诙看向楚越,楚越点头,诙对护卫们道:“都放下。”
领兵的是个青年将领,但从盔甲材质与工艺,楚越便看出此人身份不凡,她没有说话,而令诙上前答谢。
“多谢将军施以援手,我与主人途遇山匪,幸得将军,主人命我上前谢过。”
校尉立刻呵斥道:“大胆,这是赵王,你家主人竟敢如此傲慢,不上前亲来致谢?”
诙解释道:“赵王,男女有别,我家主人不便与王上相见。”
校尉大怒,纵马上前,举鞭便给了诙一下,诙被抽翻在地,校尉还要再抽,鞭子却被人抓住,楚越一手接住了校尉落下的鞭子,另一手狠锤向马头,马匹吃痛受惊,狠狠将校尉甩了下来。
“赵王,你虽为一国之主,但此地是燕国之地,我们是魏国的商贾,大王还是不要太过无礼,以免有失身份。”
“哈哈哈。”赵王哈哈大笑,对马车上的婼喊道:“久闻秦国大司巫之名,如今见其门客,便已不俗。”
婼不说话。
诙看向楚越,楚越瞧着赵王一本正经的样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看来自己伪装的很不错。
她决定将计就计,“大王,我们是魏国的商贾,大王认错人了。”
“是吗?寡人方才在高处看了许久,能面对数倍多于己之敌而不动如泰山,还能出言恐吓对方,寻常商贾,怕是没有这样的魄力。”
“大王好眼力。”楚越低头。
婼见状,在车中道:“秦大司巫楚越见过赵王,不知赵王为何在此?”
“燕有内乱,中山国磨刀霍霍,寡人前来查看,没想到大司巫也在此处。”
婼道:“在下送嫁而来,正要返秦。”
赵王自顾自道:“中山国与齐国已经出兵,不知大司巫如何看待此事?”
婼不答。
“也是,此处人多眼杂,不如请大司巫移步寡人行宫,详谈此事。”
当即有校尉带兵上前,对方人多势众,楚越只得道:“夫人,既然赵王盛情难却,夫人便不要再推辞了。”
婼道:“好吧,但我与公子相约韩国边境,我若逾期未至,他必定担忧,你与诙速速前往韩国,将此事禀告公子,让他莫要担忧。”
“夫人,我怎能离开夫人。”
诙也道:“夫人,我奉命护卫夫人安全,不能离开夫人半步,就让婼去吧。”
说罢,他看向楚越,以目光示意,令她不要轻举妄动。
赵王为楚越留了两个护卫,命她回秦国报信,没了马车,只能硬走,楚越太久没走过这么远的路,睡了一夜之后,双腿便肿得抬不起来了。
身上没钱,天气又冷,楚越这时才想起嬴华让她随身携带的金环,已经迟了。
三人一路翻山越岭,才到了一座稍微大些的城池,大家都已经疲惫不堪,饥火烧肠,楚越看了一眼身后两个护卫,目光垂下,落到自己腰间的宝剑。
也就这玩意儿稍微值钱点了。
在集市贱卖了千金宝剑,三个人总算吃上顿饱饭,暂居馆驿,稍作休息,自己走回去太慢了,但买一辆车钱不够,护卫提出可以找往来商贾,搭乘他们运货的车辆。
一连几个商贾,要价都太高,只有几个结伴贩羊的秦国女商,见楚越同为女子,一时怜悯,答应按她出的价钱捎上他们。
天气很冷,风吹在脸上,刀割一样,但这些女子很乐观,坐在车上,一边走,一边唱歌,楚越认真听去,却发现自己听不明白。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虽然都是秦人,但语言差异也客观存在。
“你叫什么名字?”
为首的女子道:“我叫乌梦,她们是我的妹妹们,老二乌梨,老三乌珑。”
乌姓,这个姓氏在秦国并不常见。
见她们以贩羊为业,秦国养羊、又姓乌的,只能是原来的乌氏国后人,乌氏国也是草原部落的一支,后来被秦国所灭。
“你们的羊今年卖的好吗?”楚越问道,“千里迢迢将羊运这里,想来这里的价钱一定比秦国要高,否则你们不会冒这么大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