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真:“几个亿是闲钱?”
李哲南耸耸肩。
私募基金,是典型先有萝卜后有坑的工作,先有资金进场,才有资金管理者,再牛的基金经理,都要靠客户赏饭吃。
李哲南的意图太明显,就差直接把钱砸在穆理身上了。
穆真:“你以为扮家家酒么,穆理没有任何从业经验,你就敢拿一大笔钱出来给他炒股票,你是疯了么,还是嫌钱多?”
“我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为什么要听你的……”李哲南直勾勾看着她,“你是我什么人。”
穆真一顿,几乎是下意识错开目光。
“我是穆理的姐姐,阻止他给别人制造麻烦,也是为了保护他。”
李哲南薄唇紧抿。
内心反复咀嚼“别人”两个字,眼眶再度有痛感烧灼。
“你觉得我会害他?”他执着于穆真怎么看他。
“我没有这个意思。”穆真只是就事论事。
“这次涉及金额太大了,即便这是你的好意,我或者穆理,都接不住这份人情,所以请你收回这份工作。”
“我要是不呢?”他故意唱反调。
穆真:“你为穆理做这些,是没意义的,他不知道你的身份,不会感谢你——”
“那你呢?你知道我的身份,你会感谢我么?”
李哲南脸色冷极了,傲然的姿态,和他的语气极不相配,他的话听来带有微微的局促感。
穆真骤然一顿,呼吸不由自主地放轻。“我也不会感谢你。”
穆理不知道李哲南的身份,自然也不知道他“凭实力”找到的工作,是为他量身定做的骗局。
当晚,穆理以最快速度,把找到工作的事,告诉了沈惠珍,母子两个喜极而涕高兴了一晚上,弟弟终于当上能为母亲遮风挡雨的儿子。
做姐姐的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你被人骗了”这种话。
层层谎言套叠,穆真无论如何都无法对一个骗子产生好感。
穆真:“你想做什么我拦不住你,但有一件事我要再说一遍,我们的关系已经结束了,你做任何事都是徒劳,改变不了结果的。”
李哲南神情淡漠,瞥了她一眼,懒淡地低头。
矿泉水的瓶盖,往左拧,再往右拧,闲极无聊的动作之下,掩盖的是慢慢渗出的鲜血。
“你就当我欠穆理的吧,我们毕竟朋友一场,我骗他那么久,送他一份工作,就算我付出的代价……就像我骗你,不是一样受到惩罚么。”
穆真侧目:“你骗我,赢了比赛,达成梦想,每一件事都那么完美,这算惩罚?”
失去你,难道不是最严酷的惩罚?
只是,这话说出来太轻浮,太做作,穆真不会喜欢听。
李哲南把话又咽回去,最后什么都没说。
时间陷入空白。
穆真也看明白了,游说李哲南完全是浪费力气,反正他不会改变主意。
她多一分钟都不想停留,转身离开。
铁梯传来一阵脚步激荡,片刻后,又归于平静。
李哲南保持同一个姿势,坐在那里,午后日光下,沉默如影随形。
——
沈慧珍住进女儿家,保持着和从前一样的生活作息。
早起,买菜,煮饭,晚上等穆真下班。
母女两个很多年没有住在一起,穆真早出晚归,倒不觉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