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克不是最后被送走的。
但他得知自己要离开的消息后,临走之前,送了楚河一束花。
楚河没有收,作为布莱克的资深球迷,他知晓对方曾经在一次并不出名的采访中提到过,他只会给他深爱的人送花。
这或许是对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告白。
楚河是有点喜欢布莱克的,但这种喜欢和喜欢一本书、一种食物没什么区别。
或许漫长的时光能够将浅淡的喜欢变成浓郁的喜欢、甚至变成爱意,但楚河不打算给布莱克机会了。
送花失败后,布莱克的眼神暗淡了一瞬,但还是很绅士地上前一步,张开了怀抱。
楚河走下台阶,抱了对方一下,然后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他惦念着今天刚刚发布的新款游戏,并不是很想玩这种你侬我侬的戏码。
楚河的城堡里最后只剩下了两个情人。
孟一凡和陈铭。
楚河一开始只和孟一凡上床,后来有一天,孟一凡开玩笑似的问他:“你不碰陈铭,是嫌弃他出轨后的身体不够干净,是埋怨他背弃了你们之间的爱情,还是对他依旧有些旧情难忘、不忍心以这种方式折辱他?”
楚河认为都不是。
但他不想让孟一凡和陈铭认为他是。
因此在这天晚上,陈铭爬床的时候,楚河半推半就,并没有拒绝。
抛出掉所有过往的经历、外在的因素,楚河是喜欢陈铭的身体的,他们在床上还算合拍,楚河有一些粗暴的爱好,陈铭的身体也扛得住,能让他玩得还算尽兴。
陈铭在床上说了很多句“我爱你”,楚河知道他没有说谎,只是也没有太多情绪上的波澜了。
陈铭爬上了楚河的床,整个人也变得乖顺起来,几乎变得有些无欲无求了。
每天除了看书,就是见缝插针地帮楚河做些小事,只是城堡里的工作人员十分专业,并不会给他留多少机会。
楚河看着这样的他,偶尔会产生一种陈铭还是过去的陈铭的错觉,然后他就会摇一摇头,清醒地意识到,总归是不一样了。
孟一凡还是老样子。
楚河在上了陈铭之后的第二天问他:“你难道不会吃醋么?”
孟一凡抬起手、帮他整理了略有些褶皱的衣领,说:“有一点吃醋,但能让你快活一些,还是值得的。”
“我会快活?”楚河难以理解对方的脑回路。
“会,”孟一凡轻叹出声,“你的潜意识里,总希望一切都回归到很久很久以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状态,你其实是想要陈铭留在你的身边的,只是没办法轻易地原谅他,就这样的状态,刚刚好。”
“我是憎恨他的。”楚河开口反驳。
“但他死了你舍不得,远离他你怅然若失,倒不如就这样了,”孟一凡将下巴枕在了楚河的肩膀上,以一种近乎暧昧亲近的姿态,“可以原谅我一点点、喜欢我一点点么?”
“不能。”楚河回答得很快。
“我什么都可以给你的……”孟一凡温顺地说,“我的财富、尊严、自由、人格,甚至于性命,如果你想让我去死的话,我也会欣然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