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迟叙怕她问了,晏辞微以后连哭都不敢,发呆都不敢。
那样更不好。她们是爱人,在彼此面前就应该想做什么做什么。
“姐姐,没有我的日子是不是很孤独?”
难怪晏辞微闲下来就不知道做什么。每天好像只有等她这一件事。
晏辞微没有正常健康的童年。她的成长是被拔起来的苗,看似光鲜,内里早已枯死。
竟然一直都没有注意到。
安迟叙的手顺着晏辞微的头发,落在她背上,一下下给她顺着气。
她想带着晏辞微,她们重新把自己养一遍。
“……讨厌。”晏辞微咬住安迟叙的脖颈,没说是否。
安迟叙脖颈开了热花。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我心疼你。”安迟叙慢慢把晏辞微抱紧。
晏辞微也努力着,往她怀里缩。一寸一寸的蜷起来,晏辞微好像真变回幼小的孩童,钻着母亲的怀抱,啃着她的衣服,被她抓着小手亲。
只是给她依赖的人,是她的爱人。
她没法再得到一次母爱。
而安迟叙一直都在。
晏辞微抽噎一声,想忍又不想再忍,干脆赖着安迟叙,哭声慢慢放大。
安迟叙一顺一顺的安抚着她,从头到尾。
陪着她哭。
“其实……其实都还好。”晏辞微哭久了,吸着气坐起来,也不肯让安迟叙看,贴着她的脖颈声音轻。
“很小就离开了。那段时间记忆也不深。”
但不痛为什么会逃离?晏辞微知道人不舒服就会想要离开。痛苦到极致后反而没法迈出一步。
裴绮玲有三十年的拉拉扯扯。安迟叙也有三个月的逐渐失力。
惰性依赖困扰着每一个人,而她恰好是那个在血液失尽前逃脱成功的。
所以她这么想让安迟叙好。这段时间不惜自己痛自己忍,也要让安迟叙重新成长一遍。
她只是爱安迟叙。
现在她真的想让安迟叙好。好到离开她也无所谓。
“那也心疼。要是我们再早一点相遇就好。”安迟叙亦没松手。
她拍着晏辞微的背,不时亲过晏辞微的耳。嚼着晏辞微的天竺葵香。
如果晏辞微初中就捡到她。
如果她住在晏辞微家附近,小时候晏辞微悄悄翻出墙,她们摔在一起。
安迟叙想陪晏辞微长大。
晏辞微真有些疼,紧紧抓着安迟叙的衣襟,而后是皮肉。
安迟叙受着传导来的疼,与她共振。
“……不要恨我。”晏辞微声音好低好轻。
好像不是她在说话一样,安迟叙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听见。
“不会。我爱你。”她却依旧回应。哪怕只是幻觉里晏辞微的不安。
“我会反复的。不要讨厌我。”晏辞微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忍了这么久还是不能完全剔除,尝试了这么多次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好想,好想。
把安迟叙团在手里,变成真正的团团。像以前一样,圈养她,囚。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