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那道沉寒峻厉视线却骤然缓缓定在一处,工藤新一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是白山镜的御守。
雨夜里雾气深重,御守袋已经被踩烂了,素白纤柔的折纸蝴蝶掉了出来,孤零零落在污脏泥水地里。
帽檐下冷戾绿眼睛沉了一瞬,神情彻底阴冷下来。工藤新一看着他咬肌痉挛般细微抽动一下,毫不犹豫的抬脚碾了上去。
他在生气?
就在这一刹那,工藤新一隐约感觉到了男人的情绪。
喀嚓——
皮靴移开时,蝴蝶翅翼无力的垂落,断成二截。素白染上纯黑污垢,仿若不净的凶兆。
“大哥。”那个叫伏特加的地包天壮汉掏出上膛的手枪小跑过来,朝地上的人点点下颌,“要这样杀了这个小鬼吗?”
“不必,用那个药好了。”琴酒嗓音冷淡,漫不经心的命令,“正好还缺实验对象。”
这人严酷口吻中透露出对于处决生命的习以为常的态度,让工藤新一心惊胆战。
他从前遇到的所有罪犯和面前这个气势阴戾瘆人的男人比起来都是那么的幼稚业余。
冷酷,谨慎,小心翼翼。
这个叫琴酒的人,没有出过一丝一毫的错误。
他的侦探生涯就要如这个男人所说的这样结束了。
被迫吞下药丸时,工藤新一在心中苦笑。
早知道就听白山镜的话了。
“不过镜先生,你的护身符到底还是没有起效啊。”他闭着眼,喃喃出声。
还有什么事来着——
刚才还在提醒自己要记得的。
工藤新一用最后的力气催动渐渐昏沉的大脑拼命去想。
熟悉的气味!
这个银发男人身上的气息并不明显。但工藤新一还是隐隐约约嗅到了。
他无比确定自己近期曾闻到过。
在哪里来着——
工藤新一眼前渐渐被黑暗笼罩,意识渐渐消失。视觉被剥夺过后,嗅觉反而更加清晰。
他想起来了。
是白山镜。
明明是南辕北辙八杆子打不着关系的两个人。白山镜却和面前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如出一辙的相像。
都是大雪下松叶林的沉凛气味。
工藤新一用力抽着鼻子,试图记住这道气味,记下更多的信息。
还是稍有不同,一个是融杂了水调的柔和暖意,另一个是霜雪般的孤凛掺上了杜松浅淡的酒气。
但是工藤新一确信他们身上喷的是同款香水。
意识缓缓沉降,仿若回归到了羊水般温暖的黑暗深处。
清醒的最后一瞬,工藤新一心想。
如果还能再见到白山镜,问问他喷的是什么香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