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她又觉得自己可怜又可笑,怕不是得了什么癔症,竟觉得能和公主做朋友。
“没事,只起了一点丝,不碍事。”
不愿将负面情绪倾泻向季衍,捏着他手腕端详片刻,陆婉君转移话题,连连哄他:“先将就着,找个时间,我给你缝个松柏的图案盖过去。”
季衍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美滋滋地点头:“好啊好啊。”
见陆婉君唇角微微向下,知她肯定心情不好,季衍干脆把人掳回床榻,重新裹了个严实。
陆婉君惊觉身上只剩里衣,闹了个大红脸,推他:
“三郎,你干什么!”
“没干嘛呀。”
装傻充愣最是在行,季衍眨巴眼,退一寸进两寸,缠得陆婉君动弹不得。
得意地欣赏着作品,季衍翘起不存在的尾巴:“睡觉!睡觉!”
每次她心情不好,季衍就会又娇又闹,分走她的精力,让她无心沉湎于那种情绪中。
陆婉君无奈:“好好好,睡觉。”
说着努力从他胳膊缝里抽出手臂,抖了抖被子,依依贴在季衍怀里。
季衍温凉的吻滑到陆婉君耳廓,小心地蹭蹭:“阿婉,你怎么知道手串可以收冤魂的?”
“我那是唬她的。这手串除了你,收不了别的鬼,纯粹是因为开了光,宝气重,寻常妖鬼害怕罢了。”
陆婉君回过味来,胳膊肘顶他,负气转身:“都怪你,没事就带我看话本子!”
哄得她也稀里糊涂着了道了!
本来刚睡醒的她就骂得脑门发热,凉风一吹不曾清醒,反倒顺着季衍乱编的话一泻千里,现在想来,季衍真是害人不浅!
害人精季衍并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反倒十分得意:“那也不妨碍你把她吓得一愣一愣的,阿婉真厉害。亲一个嘛——”
微凉的手摸上小腹,激起一阵战栗。陆婉君又羞又恼地回击,挠他脖子抓他胸口,很快被季衍带入无边风月,再次纵着他恶劣的性子。
……
万籁俱寂的公主府,大公主所居的主院依然燃着一盏灯。守夜的小婢女见烛火微弱,往里又添了点烛油。
灯火摇曳,半掩的门扉被人推开。
烛火照亮了两人的脸,婢女慌忙行礼:“驸马爷,您回来了?”
男子尚未开口,里屋一阵响动,大公主急匆匆扶着鬓发跑了出来:“子阳?子阳!”
大驸马杜钊,表字子阳,五官端正相貌出众,一双丹凤眼深情注视时更是柔情绵绵,配得上一句“美姿容”。
因着这双情深几许的眼眸,大公主李瑶对他念念不忘。
他伸手接住扑进怀中的大公主,语气柔情蜜意,眼底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情感:“让你担心了。那些都是我在书院的旧交,久不见我,甚是想念。”
“都是些什么朋友,就知道灌你喝酒。不知道你胃不好吗?”大公主絮絮叨叨地抱怨,亲自替他整理衣衫,拉着人手便往屋内走:“天色不早了,快些歇息吧。”
杜钊任由大公主将他拽进屋内,全程面无表情,配合地抬脚落地,唯有合上门扉的那一刹那,神情里多了一丝不耐烦的波动。
……
翌日。
芸儿伺候陆婉君梳洗,等候在侧的阿婷犹豫再三,终是开口:“陆小姐,昨晚——”
“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陆婉君轻描淡写地略过话题,随手从大公主派人送来的妆奁匣子里抽出两枚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