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庚略通药理,他摇摇头:“陛下,这只是沉香。”
闻人晔糊涂了,难道真是他搞错了?
他咬着下唇在殿内踱了几圈,将佛珠抢了回来,“罢了,等上朝见了魏婪就知道了。”
魏婪也不知道。
震惊过后,他苦着脸问:“我还没睡呢,你不能虐待玩家。”
【系统:左上角也有个圆圈,你按一下就回去了。】
魏婪照做,紧急撤回一个太阳。
红日落回了地平线之下,天边的晨曦步步退却,拜倒在了夜色的侵略之下,月光撒在枝头,几粒星子零零碎碎。
已经备好马车准备上朝的宋丞相:“?”
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的闻人晔:“?”
刚打过鸣的公鸡:“?”
“你说,杜庚,你说,”闻人晔拉住杜庚的衣袖,一路把人拽到窗前,指着茫茫黑夜问:“是朕操劳过度,还是你瞎了?”
杜庚讷讷无言,刻在骨子里的官场本能驱使他“彭”的一声重重跪倒在地,高声大喊:“祥瑞!祥瑞!此乃大吉之兆,圣上得天所眷,为万世所昌!”
闻人晔心烦的走到一边,“备驾,朕要去求仙台。”
到底是妖孽作祟,还是天降祥瑞,他要问清楚。
杜庚也跟着去了。
走进求仙台,杜庚拘谨地双手交握,守在殿外不敢踏入。
闻人晔:“魏师可曾想出去?”
两名守卫道:“不曾。”
魏婪一直老老实实的待在殿内,看了会儿书就开始打坐,没有任何异常,对于这种变相的软禁也没有反抗过。
闻人晔微微颔首,独自走了进去。
穿过层层帷幔,闻人晔听见了些许水声,他脚步一顿,想起先皇专门为各位道长们引来热泉御寒,想必就是这处了。
和白天时一样,闻人晔躲在纱幔之外,分明是天子,却做着见不得人的窥探之事。
蒸汽氤氲,看不真切,闻人晔正要靠近些,便听到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非礼勿视。”
下一秒,一只手遮住了他的双目,闻人晔心中一惊,魏婪什么时候到了他身后,他居然没发现。
沉香萦绕在鼻尖,闻人晔握住魏婪的手,面不改色:“魏师何不放手?”
魏婪轻笑了声,“若是在民间,陛下该被五花大绑送进衙门。”
闻人晔理直气壮:“朕是天子,魏师既是殷夏人,就是朕的子民,朕看两眼有何不可?”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感觉颈侧一凉,似乎有水珠滴下来。
闻人晔绷紧了喉咙,人在失去视觉时,其他感官会更加明显,譬如魏婪的手,譬如贴近的吐气。
下一秒,闻人晔感觉到一股推力,不大,但他没有掉以轻心,一边猜测着魏婪想做什么,一边跟着这股力道向前一倒。
“哗啦啦!”水花四溅。
闻人晔跌坐在池中,狼狈地拨开湿漉漉的发丝,透过湿润地雾气瞧见了池边笑得前仰后合的仙师。
魏婪身形高挑,只着一件浅紫色的垂地长袍,白皙的颈露在外面,半湿的发搭在肩上,洇出一片湿痕。
不然神仙姿,不尔燕鹤骨。
魏婪掩面笑道:“上来吧,陛下,莫要着凉。”
分明是他将闻人晔推下去的,又摆出一副忠君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