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起来,顾泳的兄长本来就是宋党的人。
头脑风暴过后,魏婪全都想明白了,这是陷阱!
“我年少时游走江湖,只愿做一闲云野鹤,不曾见过顾公子。”
魏婪轻笑着拨开他的折扇,视线扫过几人,处变不惊:“听闻顾家二公子行事放浪,风流成性,想找旧识还是去勾栏院里找吧。”
说完魏婪就想跑,但顾泳手臂一伸,再次拦住了他。
顾泳声音刻意地拉长,“话才说两句就走,魏道长这么不待见我?”
季太尉幼子在旁边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重重地拍了一下顾泳的背:“你好好说话!”
魏婪也受不了他这样,“顾公子想说什么?”
不管了,反正他会一口咬死药不是他卖的。
“本公子只是好奇,魏道长拜在哪位道长门下?”
顾泳笑眯眯:“本公子最近突然顿悟,想要学学道法,希望魏道长能为我引荐一二。”
我是天才,听得懂吗?我是天才,不需要拜师。
魏婪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也是这么说的。
“顾公子,我看你骨相平平,不必多想了。”
魏婪没给他面子,从顾泳身侧绕过去,季太尉幼子却不依不饶跟了上来,他是出了名的性子直,说话也没分寸。
“魏道长怕不是不敢说,难道您的师门有问题,还是说,魏师根本没有师门,只是个巧舌如簧的江湖骗子?”
季太尉有两个儿子,长子季时钦年纪轻轻便在战场上打出了名气,幼子季时兴一直被长兄压着一头,叛逆心作祟,故意和季太尉对着干。
一个从出生起就被盖章季党的人,每日和宋党的人混在一块,季党官员嘴上不说,心里已经认定季时钦就是下一任季党领头人了。
被他说中了,魏婪眼皮跳了跳,胡诌道:“师门?我的师傅已经飞升成仙,师门只剩我一人,我就是师门。”
魏婪一挥袖子,面有薄怒:“季二公子故意说这些,有何用心?”
季时兴冷哼一声,“别装了,谁不知道你们就是一群骗子,那个王道长,收了我爹多少钱,还有什么劳什子赵道长,贪心都写在脸上了!”
顾泳在旁边笑了声,“季二,你怎么能拿魏道长和牢里的犯人比,魏道长素来洁身自好,从不收礼。”
等一下!
魏婪脑中忽然闪过了无数回忆片段,这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绝对有备而来。
他立刻打断顾泳:“顾二公子,我是人,人便有私心,您不必捧杀——”
顾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不听魏婪说什么,高声道:“我听闻六月飞雪,是有冤情,昨日那雪来得蹊跷,魏师昨晚又去圣上营帐密谈,一定是发现了冤案!”
顾泳眯眼笑:“魏师,我说的对吗?”
魏婪只想把闻人晔在顾游奏折上的批语搬过来。
放什么狗屁,滚!
“顾公子以为,圣上治下,有什么冤案?”
魏婪指了指天空,“陛下有德啊。”
顾泳展开折扇遮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闪烁着阴谋的眼,“压了多年的案,也是冤案。”
好嘛,绕来绕去还是绕回了先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