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举着酒盏,接了长公主“她的朋友即是我的朋友”这句话:“能得长公主赏识,是佑之之幸。”
长公主的神色却愈发淡了一些下去,不知是因着不想听这些客套话,还是别的什么缘故。
她蓦地抬起手,白而纤长的五指从碗筷上方晃过去,执起了铺在一旁的湿帕。
她慢条斯理地擦掉了手上莫须有的污渍,指着桌上的酒坛说:“这酒埋在后山二十年,不知合不合谢将军口味?”
谢瑾猛地点头:“此乃下官喝过的酒里顶好的,下官倒找不出词来形容了。”
长公主颔首,继而转向季平安,问:“小季大人呢?”
季平安没立即接话,直到谢瑾在桌下的手风火轮似的火急火燎捅了她不下十回,她才慢吞吞说:“下官不爱饮酒。”
非她扫兴,只是她忽然觉得自己同长公主的距离似乎有些太近了。
谢瑾每回在她面前提及长公主时,她都会生出一种“胆战心惊,唯恐那事东窗事发,将她与长公主的关系暴露在人前”的感觉。
就好像自己同长公主已然相交经年,彼此熟络,是顶好的朋友了,却要在明面上装陌生人。
可是她们分明前两日才认识,且自己并不打算同她有过多的来往。
还是早日表明立场为好,不然越拖羁绊越深,反而不好割舍。
季平安想定了,又补了一句:“不爱饮酒,故此品不出酒的好劣。”
季平安说完这句,才将目光从酒盏上收回来,对上眼前人的视线。
而后她发现,长公主正深深盯着自己瞧。
季平安遂客气地抬了一下杯盏,笑道:“下官敬殿下一杯。”
长公主将碎发捋至耳后,无动于衷地坐着,须臾,淡声说:“不爱饮酒便无需敬,原是我为同大人道歉才抬上此酒的,大人不必如此客气。”
玉炉里的炭火还在兢兢业业发着热,但殿内的温度似是骤然冷了下来。
谢瑾还在状况之外,神情比天桥下的叫花子还要懵,不明白气氛怎么突然就降成了冬日里的池塘。
她暗中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季平安的腰,错愕地问:“你何时不爱饮酒了?在军营里不是能喝八百杯?”
季平安瞥她一眼:“晌午喝伤了,这会子喝不下。”
“便是喝不下也不该如此说。你瞧,长公主的脸色都变了。”
“你从哪儿瞧出她变了脸的?”季平安问,“她不是一直面无表情?”
谢瑾:
谢瑾忙替她那陡然吃错药的朋友擦屁股:“殿下,佑之晌午喝过了头,这会子未全然清醒,说话口无遮拦,下官替她陪个不是,殿下海量,切莫计较。”
长公主细而弯的柳叶眉在不知何时点上的灯火里挑了起来,神色似笑非笑。
室内逐渐漫起一阵难耐的沉寂。
谢瑾垂头暗道糟糕,几息之后,终于听见长公主淡漠地“嗯”了一声:“无妨,季将军真性情,挺好。”
她蓦地抬眼,暗中长舒一口气,便见长公主接着转向季平安,清浅的眸子被眼睫压出了一道阴影:“大人虽不爱喝,然你朋友喜欢,这酒也算是找到了好归宿。我稍后会遣人装三坛子送至马车上,大人务必笑纳。”
长公主似是在“朋友”、“官人”与“心上人”之间挑挑拣拣,终于选出了一个合适的称谓。
季平安点到为止,没再推辞,拱手道:“下官替谢将军谢过长公主。时辰不早了,多谢殿下今日款待,我同谢将军便先回府了,改日定当再度登门拜访。”
“大人客气。”长公主站起身,转头唤来兰苕,“好生送两位将军出去。”
回个屁。
想杀人。
如今的[自定义图纸合成]又出现了个新鲜的限制,竟然还需要消耗抽卡机会。
系统:“有可能。”
季平安看了看系统页面【当前可抽卡次数】的位置,后面跟着一个大大的0。
“……”
真希望系统能出来个回收机制,把她抽到的拨浪鼓回收了。
看来睡醒之后,还是要去刷沈之虞的好感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