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娘也不生气,面若桃花:“谁不知道,姑娘你开的瓷器店在京城首屈一指,哪差这点儿。”
绿芍被人一夸,脸上瞬间扬起笑,从怀里抽出一沓银票,拍在梅姨娘身上,“可说好了啊,今晚,我得跟花魁握个手。”
梅姨娘一看银子,笑的立刻合不拢嘴,忙道:“好说,好说。”
这一幕,落在进门不久的阴鸷眸子内,少师一身灰色袍服,头上带着大兜帽,看着绿芍离去的背影。
这里先前她就来过,顺手下了个毒,可惜那天她只是轻轻试探,量也用的不多,对方也不是随便的洒扫丫头,也不知道被她毒过,死了没有。
昭国的人都该死。
揽月坊里各种名流,穿梭不停,这里绝不是表面上那样,仅仅只是个烧金窟,刚才那个女人,貌似很有钱。
呵呵,她来昭国,除了炼毒,顺便,也喜欢有钱的财主,月国连年征战,君主弑母夺位,她们那里不似月国,地处偏僻,经商不便,国库钱财全靠烧杀抢掠,如此源源不断的作恶,才能保得财政重盈。
刚才那个女人,打扮华丽,眉目秀丽,少师这么一想,不经顺着她走过的路尾随而去。
“嘿呦,这位顾客,你看着眼生,第一次来啊。”
梅姨娘挡在她面前,笑开了花,伸手就要来解她冒兜儿。
“都来这儿了,还穿那么严实。”
梅姨娘眨眨眼,声音里都是风情。
少师脚底一度,面色一沉,伸手扣住探过来发胳膊,一拉一拧,梅姨娘立刻大声讨饶:“哎呦哎呦,老身胳膊要断了。”
少师冷着脸,一把将她扫出几米远,梅姨娘退了好些步才勉强站稳,她眼底精光一闪,随即软着嗓子:“原来是内敛型的,没事儿,姨娘这儿什么型的都有,你是什么帽儿,就给你配什么盖儿。”
少师满是嫌恶的向里走,这种店,要不是为了主君的任务,都不配她踏入。
看着少师离开的背影梅姨娘匆匆走到一个过道,手一挥,一个仆人上来,她悄声道:“联系公主,就说这里有情况。”
瞧刚才那人,隐藏的练家子,这种人她见的多了,揽月坊里最不差这种江湖侠客,可方才那个人,浑身阴郁,身上有股若有似无的香味,那味道她前些天才闻过。
就在黄莺屋内。“少师,这是君主的信。”
梅姨娘眼底闪着算计,她这里,可不是接二连三的作案点。
“通知红绸盯着她。”
二楼屋内。
画眉推开门,看见红绸正在给黄莺擦拭额头。
抬眼,红绸见她神色有异,便放下手中锦帕,起身道:“怎么了?”
沈悦眸光潋滟,在汤池雾气蒸腾下显出几分虚弱苍白。
谢明幽摁着她肩头的手不由缩了缩,这幅样子,是想在她面前博同情?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虚伪。”
半晌,她移开视线,不去看她露出的半截身子,细瘦的锁骨,眼底讥讽。
沈悦额头又开始发痛,每次一深想她就犯头痛。
“我该记得你?”
水流潺潺,她脑子里轰隆一片,眼前人的脸近在咫尺,她们若认识,她不会一点记忆没有,她半倚在池边,思绪已有混乱之意,出口的话也是蠕蠕诺诺,没了白日里在朝堂上的端庄威严。
“你不该记得我,因为”
谢明幽那双暗绿色眸子直射进她心底,薄凉道:“你不配。”
三个字,不轻不重,却将沈悦压的喘不上气。
之前就在她面前装,可惜,今时不同往日,她已经不会在上当。
“唔。”
沈悦艰难的呼吸,仰着脸,下巴被无情的掐住,对方眼底波澜难懂,她在水中亦不敢轻举妄动,满池花瓣飘满,她不着寸缕,这个女人带着很强的攻击性,沈悦双手扒拉在池畔,面色难堪极了。
“如今看你这幅模样,只会令我恶心。”
谢明幽见她颤抖的胸随着水流起伏不定,眼底惊诧,看她时带着陌生的恐惧,好像她就是洪水猛兽,真是时过境迁,她已经全然忘记了她。
谢明幽一甩手将她脸搡在一边,泄愤似的:“沈悦,你会记起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