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她能尽管解去,悬在自己头上的这把刀。
没多久,值班的府医快步走到房间,先向她行礼,然后再她的示意下,去帮沈之虞把脉。
季平安在边上,几个婢女在帮她洗漱穿衣。
不是她想入乡随俗,而是古人的衣服太过繁琐,她不会穿。
南秦的衣服跟明朝的服饰差不多,王上的衣服的材质是最好的,绣工精美。
她被禁足在家,穿的就是常服,可前身的那些常服依然华美,一身大红,领边镶着银丝花纹,身上到处是金丝绣的朱雀。
这一身价值不菲,可是也太华丽嚣张了,怪不得朝臣都看前身不爽。
前身的记忆里,大部分人的常服,就是寻常的衣服,颜色以暗系为主,不会绣上太多的花纹,就算绣,也不会是金线银线的。
南秦富裕,朝臣却朴素,那是因为当今圣上崇尚节俭。
正如前身这个王上,府中上下以她的举动为风向标,那么当今圣上的举动,则会是举国上下的风向标。
皇帝节俭,就算在家里再奢侈,朝臣也不敢在皇帝面前放肆啊。
有点儿眼力见的大臣,多少会准备几套,看起来不那么华丽的衣服。
哪像前身,平时在家花里胡哨就算了,出门也打扮的跟个花孔雀一样。
季平安很好奇,前身凭什么觉得,没有沈之虞,自己就能继承皇位了?
她觉得自己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准备几套不那么张扬的衣服。
季平安一边嫌弃一边穿好了衣服,在婢女帮她束发时,用余光看向沈之虞,发现对方在府医那里确定了自己怀孕的事情后,眼神越过府医,看向她。
她忙扬起笑脸,柔声道:“王妃可要好好休养,有什么吩咐尽管说,王府上下都听你差遣。”
说着,她觉得自己这样说,容易让人怀疑,就补充了一句,“咱们的孩子,配的上最好的。”
而沈之虞在听了她的话后,以为她在恶心自己,本就冰冷的眸子,又冷上几分,像是要把她冻死一般。
她毫不怀疑,要不是房间里面这么多人,沈之虞很有可能冲上来咬死她。
确实是这样,沈之虞的手微微下垂,目标正是自己小腿上的匕首。
得亏人多,不然怕是要见红了。
沈之虞的话音刚落,钱管事立即跪地求饶,“冤枉啊,王上,奴婢忠心耿耿,岂敢贪墨。”
“是吗?”季平安本一副妻唱我随的样子,听到钱管事的话平静道:“安远。”
很快,几个侍卫上前,抬着十多个箱子进来。
安远打开其中一个箱子道:“殿下,这些都是在钱管事的家里找到的。”
沈之虞午睡前,让安远带人到那些管事婆子家中了,别的不说,御赐与官造都是有自己的独特的标记的。
安远带人,不用找太多东西出来,只要找到带有官造标记的东西就行了。
到时候账本与东西一对,贪墨的管事婆子,在铁证前面,容不得她们辩解。
铁证如山,钱管事瘫软在地上,余下那些人人心惶惶,心中开始动摇。
季平安乖巧的看向沈之虞,“夫人,该如何处理?”
她整一个什么都听沈之虞的样子,看到的人心思各异。
特别是那些管事婆子,见王上如此信重王妃,心里的那一点儿侥幸,也随之消失了。
沈之虞的视线放在季平安的脸上,见她满脸乖巧,眼睛里面的真诚快要溢出一般,一副坚定的维护自己的模样。
沈之虞眸光微闪,居然有点儿相信,她是真的变了。
可一个人变化怎会如此之大,除非是有所图谋。
当然,她也有所图,若季狗的图谋挡了她的路,那便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季平安忽然感觉到有些冷,忍不住往炉边靠了靠取暖。
沈之虞如今恢复了记忆,对朝堂上的人把握也更详细。
听着季平安的话,不时点出几个关键点,原本复杂繁琐的事情也渐渐明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