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凉薄的嗓音藏着难以掩盖的恨怒。
“祸首丹枫,造作兵祸,私自脱狱,以斥刑责。”
“罪囚应星,染指丰饶,助孽妄为,堕为孽物。”*
“还有我……罪人镜流,身犯魔阴,弑杀同袍,背弃盟谊。”*
“今日,云上五骁的罪祸,先算一笔。”
镜流的双眸被冰霜覆盖,反手握剑,锋锐的剑刃映出她平直的唇线。
“诸位,可有遗言。”
皎洁的月光从天际投下,薄云飞掠,照出三人映在一地砖石上的身影。
无人对镜流的发问作出回应,凡在此处,皆已做好了赴死偿债的准备,除了郁沐。
“等等,开什么玩笑,我许你们动手了吗?”愤怒的医士大吼。
镜流不带情绪的视线投向郁沐,思忖几秒,开口道:“医士阁下,抱歉,这是我们之间必须了结的私事,如果你因此受到十王司的排查,不幸入狱——”
她就地蹬踏,率先冲向丹枫,最后的话音几乎被自己的剑光斩碎。
“我会负责救你出去——”
巨大的冰棱随着剑气的泼洒在地面生长,霎时将庭院分割。
震耳欲聋的神兵碰撞声极速短促,三色剑光绵延交错,冰柱不断再生,又被剧烈的挥斩坎成粉末。
不算结实的院墙出现斑驳裂痕。
空气中弥漫的冷意令郁沐不禁打了个寒战。
完全,没人,听他,说话——!
完了,他的房子,他的花草,他的围墙,他的丹鼎司编制,他的平凡生活。
全完了……
他脑子里不断循环不妙的词汇,忽然灵机一动。
不对。
他还可以抢救一下。
他机械地拿出玉兆,拨号,贴在耳边。
对方几乎是妙接。
“有事?”
景元的声音实在令人安心,只不过背景有很强的风声,不知道对方在干嘛。
郁沐双眼空洞:“我可以报警吗?”。
“报什么警?”景元问。
“有三个癫狂的通缉犯,在拆我家。”
郁沐偏头躲过一道急驰的剑气,握着玉兆的手向后伸,待话筒收完砖瓦倒塌的轰隆声后,重新贴回耳边。
景元:“什么声音?”
“我的西库房承重墙倒塌的声音。”郁沐的话中有淡淡死意。
那边沉默了几秒,风声呼呼,很快,景元低低轻笑了一声,“真令人遗憾。”
郁沐:???
景元刚才是笑了吧。
“你是在幸灾乐祸?”
“没。”景元道:“为什么不试着阻止他们?”
郁沐大惊:“你要我一个普通的医士去殴打病人?”
“病人?不是通缉犯吗?”景元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