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桉开门的时候,明显有些震惊,随后慌张地想把门重新关上,但贺钦暴力地把门推开了。
白桉慌乱地低头,不敢看贺钦。
贺钦走进白桉的办公室,环视一周,在沙发上坐下了:“我来找你谈谈。”
“我不想谈。”白桉盯着自己的鞋面。
这是白桉第一次拒绝他的要求,但贺钦没有理会白桉的赌气,直接责问:“你知道你闹一场,给贺新带来了什么影响吗?你让揭幕晚宴变成一场笑话,我支付给现场媒体几百万封口费,还要花时间精力维护宾客关系。”
贺钦的话分量很重,白桉怯怯抬起头。
“我父母对你不错,你决定在晚宴泄愤的时候,有没有想起过他们?”
“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伤害的人不是我。”
“我也会和叔叔阿姨道歉,如果他们还愿意见我的话。”
“还有呢?”
还有?难道是谢时微吗?
贺钦的意有所指让白桉的内疚瞬间被愤怒取代:“我伤害谢时微了吗?我说的都是实话,没有一句诬陷,说谎的人反而是你啊小钦哥哥,你替他遮掩,替他说好话,是你伤害了我!”
贺钦叹气:“你忘记因果关系了,是你先做了这件事,才有这样的结果。我不否认你的话,但事是你做的,结果你必须承受。”
“况且你也清楚,谢时微已经和原来不一样了。”
白桉死死咬着嘴唇,嘴巴咬得发白。
贺钦继续:“如果不是因为我和你的关系,媒体封口费你至少该支付百分之三十,你一幅画能卖多少钱,你要工作多久才能还得上?”
贺钦的话击溃了白桉最后的心理防线。
他心口持续不断地刺痛,这股痛感逐渐蔓延到了全身,快要摧毁他的神经。
他终于承认,他走进了一个没有出路的死胡同。
他无可救药地挨着贺钦,但贺钦爱上了谢时微。
他爱的人爱上了他恨的人,并且为了谢时微伤害他。
荒唐至极。
白桉看着贺钦冷冰冰的眸子,从中看不到一丝过去的影子,曾经对他温柔的,常有笑眼的小钦哥哥好像只是他孤独童年里自己想象出的幻影。
眼前这个人是贺钦,是喜欢上谢时微,讨厌他的贺钦。
白桉眼前雾气迷茫,花好大的力气才忍住掉眼泪的冲动。
“白桉,人要往前看,不要执着于得不到的,更不要自找苦吃,没人会同情甘愿自虐的人。”贺钦继续说重话,“以后喊我全名。”
他要斩断白桉对他所有不切实际的想法和期待。哪怕白桉曾经在他心里很重要。
贺钦话音落下,窗外响起艺术馆的闭馆音乐。
钢琴曲悠扬,窗外刚下过雨的蓝天很高很远,一道彩虹架在高楼之间,正好映在房间的玻璃上。
白桉眨眨眼,抹掉眼泪,朝外面看了一眼,窗外蹦跳的麻雀感应到人类的目光,晃晃脑袋,振翅飞起,飞远之前在窗外徘徊了一会儿,似乎是在问他要不要一起走。
白桉松开紧紧攥住的手,在这一刻决定放弃贺钦。
也许他可以像鸟儿一样,自由一点,不必再把自己困在名为贺钦的牢笼中。
他收起了卑微和祈求,尽量冷酷地对贺钦说他明白了。
贺钦问:“在背后煽动的人是谁?”
“我不认识他,他是用假名字和我交流的。”
“把他的微信给我。”贺钦说,“以后也不要在和他联络了,他能想方设法毁掉谢时微,也能如法炮制毁了你。”
白桉点点头。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必须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