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
她当初买这套房子的时候,曾经跟姚零零说,她打算就在这屋子里过一辈子了,老了以后腿脚不便利了,就在厕所摔一跤直接登极乐。
反正她签了遗体捐赠,总是会有人来处后事的。
现在真的躺在这里了,就觉得以前的想法太天真,她还是会害怕的,尤其是她自己知道自己那个智能锁的门有多难踹开,她关门的时候把里头的钢制插销也习惯性插上了,一共六道,除非拿锯子,不然就算知道了密码也基本踹不开。
她喊了一声,想告诉外头的人等一等让她缓缓再给他开门。
结果发出声音之后,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又哑了,还特别颤,关键是,很轻,根本不可能传出去。
涂芩捶了下地板。
缓过来一点点之后,之前的情绪就又涌了上来。
还是想吐。
她知道,那个账号应该是被康立轩黑了,这人认识她爸爸,跟踪她那么久,还在她朋友群里潜伏了那么久,黑了她的q|q看到那个账号也是有可能的。
但还是恶心。
她低估了这个变态。
这人踏足了她心里藏得最深的一块净土,只要想到这一点,涂芩就又开始急速喘息,眼睛发花,手指因为用力握拳,都已经开始失去知觉。
门外敲门声没有了。
或者是她的情绪开始失控,所以听不见了。
安静了,各种情绪就被放大,涂芩看着卫生间的集成吊顶,抿着嘴,眼眶有些泛酸。
哭个屁,她在心里骂自己。
你为什么一点长进都没有,遇到事情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只知道偷偷哭。
可是……
委屈。
她已经那么努力地在生活了,她不知道什么是幸福,也不知道什么是圆满,但是为了能够触及这四个字,她已经倾尽全力。
可到最终,赶走一个于平,又来了个更可怕的康立轩。
生活似乎永远都在制造难题,把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安全感打得稀碎。
胃很痛,痛到她心灰意懒,不再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去开门,她把自己蜷起来,睁着眼睛,不让眼泪涌出来。
所以,阳台那边的玻璃门突然匡当一声的时候,她被吓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涂芩?”谢斋舲的声音,而且很近,就在屋里。
涂芩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涂芩?”谢斋舲的声音更大了,语气是她从来没有听过的焦急,“你现在能说话吗?不能说话的话找东西敲点动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