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身一僵,像是被人一刀扎进心口,手下意识收了收,却又怕弄痛她,僵硬地停在半空中。
她没说责怪语气,可这话,偏偏像是狠狠打在他心头。
她的退学,是因为他。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这些日子以来,他刻意绕过那段回忆,生怕她有一天想起,真的要秋后算帐,转身再把他拋下。
盛知雨察觉他的沉默,睫毛微动,没再多说,只将手伸到他后颈,像安抚似地轻轻拍了两下。
「别胡思乱想,我退学的事跟你一点关係都没有。」她半闭着眼轻声说,语调轻快又懒散,像哄孩子,又像宠着谁。
徐璟廷没有说话,只将她抱得更紧了点。
他们就这样静静廝混了一整个下午。
看了一部电影,剧情他们都没太放在心上,大部分时间都在不动声色地靠着对方,时不时接吻,偶尔只是在沙发上牵着手发呆,也觉得无比踏实。
晚餐点了外送,一起窝在茶几前吃饭,他还坚持帮她剥虾,虽然手法笨拙,弄得满指都是油,却一脸慎重,彷彿在执行什么人生大事。
饭后,盛知雨起身收拾包包准备回家,刚站起来,手腕便被人一把拉住。
「……你可以留下来睡。」徐璟廷抬起眼看她,嗓音低低的,像是怕她拒绝,又像是在讨抱抱的小狗。
盛知雨低头看他,还没开口,他自己倒先红了脸,耳尖红得像被灼烧过一样。
她啼笑皆非,抬手轻拍他发烫的脸颊,语气半真半假:「我的徐总,你今天射了叁次,再留下来,你会精尽人亡。」
徐璟廷耳根更红了,却还是固执地握着她的手不放,目光又亮又可怜:「我发誓不乱来……只抱你睡……真的,就抱一下。」
她挑眉:「你抱着我,哪次有『只是抱着』?」
他被噎住了,眼神飞快飘开,又顽固地补了一句:「我可以……绑自己。」
盛知雨笑出了声,转身把包包甩回沙发上,慢条斯理地走回他面前。
「这么想留我?」
他眼神微亮,点了点头。
她将手指伸入他衣领间轻轻勾了勾,低声哼笑:「好啊。但说好了,只能抱,不能硬。硬了就算你违约。」
徐璟廷喉结一滚,神情苦恼却又满足,像已经提前知道自己会违约,但还是捨不得不答应:「……我试试看。」
一天连叁次,彼此都累了。
同床在床上,徐璟廷睡得很熟,却又睡得不安稳。她稍微一动,他的手臂就跟着收紧,像是本能似的将她拉得更近,甚至还下意识往她脖子里蹭了蹭,鼻尖呼出的气息热热的,全打在她锁骨边。
她抬手推了推他,没成功。那条手臂像铁鉤一样,压在她腰侧,还隐约带着点汗热后的馀温与肌肉的重量。
「徐总,你要再这样,我会以为你想再来一次。」
他没回话,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像是听见了,又像只是梦里回应。
但他那一声「嗯」发得低哑,黏腻,尾音还微微上挑,听起来像撒娇。
盛知雨顿了顿,不再说话。
他们就这么贴在一起,身体贴着身体,腿缠着腿,肤与肤之间几乎没有缝隙。
夜渐深,空气中还浮着淡淡的水气与肌肤的气味,沉默与温热交缠。他们都太累了,身体还沾着情事后的慵懒痕跡,却没有再多馀的精力去点燃馀火,只能彼此依靠着沉沉睡去。
睡梦前的一瞬间,盛知雨感觉自己后颈被轻轻亲了一下,像是一片羽毛掠过。
她微微一愣,侧头看去,徐璟廷闭着眼,呼吸平稳,看起来安静乖巧,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明明什么都没做,却黏人得很。
「烦人。」
她咕噥着,没再吭声,只是伸手拉高了毯子,将他也盖住,然后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