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事凑过来瞧了瞧:“这是谢公子在金璧城时存下的锦盒,贴了天字封条,里面必定是极为贵重的物品了。姑娘要取?”
“金璧城?”
又是金璧城。
“取出来我看看。”
锦盒从金璧城送过来,花费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
半个月后,叶清圆抱着锦盒回到无事山居。
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堆满了厚厚的一沓纸。
叶清圆的呼吸放轻,睁大了双眼。
三十多张宣纸,绰约的水墨画,全部都是她的像。
有她在窗边的桌上垂头画符,有她折了柳枝编花环,还有她撑着伞在青街买莲子吃。
街巷寂然,花木隐约。而她穿着漂亮的纱裙,鹅黄、水蓝、桃粉,是这些水墨画中唯一的一抹亮色。
线条柔和,笔触细腻,无一例外,全都是她。
叶清圆一张一张地看,越看越觉得眼眶酸涩。
她自己都记不清这些细节了,可谢尽芜却观察得如此细致,连她画符时习惯性地蹙眉,都画得十分细致。
翻到最后一张,是那天的千花灯会。
行人熙攘,灯烧如昼。河畔的柳树小道上,谢尽芜端抱着她,像是抱孩子一样,缓步朝河面小船走去。而她的脸颊埋在他的颈窝,手臂环住他的肩,醉得彻底。
这是唯一一张双人像。
灯火、小船、莲叶也画得生动,显然下笔之人费了许多心思。
叶清圆闭上眼,睫尾颤颤,将酸涩之意压下去。再睁眼时,眸子里就唯有一层水光。
她轻笑着将画收好,准备找个时间把这一幅装裱起来。
木盒里还有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叶清圆大概翻了翻,越看越觉得眼熟。
这些好像都是她的东西?
她画废的符纸,断开的小巧发饰,随手丢掉的栀子花瓣。
竟然还有那条她戴了很久的、略微勾丝的发带。
都被他小心翼翼地珍藏在此。
他担心花瓣会枯萎,便制成了书签,和那些符纸一起,夹在她无意落在客栈的话本里头。
叶清圆心中的感动之意消散了许多,看得耳尖都红了。
究竟为什么要将这些东西珍藏起来?
那取舍庄的执事说,这种贴了天字的锦盒里存贮的物件无一不是价值连城。而谢尽芜存进去的,却全都是她不要的东西,甚至加起来都凑不够一碗茶水钱。
谢尽芜这人……其实是个隐藏的变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