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茂予敛下疑虑,暂且看看对方想玩什么鬼把戏。
“说。”
顾尤看得出他两不信自己,随手拉过椅子坐下:“我没想耍赖,二位用不着提防。陆队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可能不知道我,谢小少爷应该听说过啊,我这个人没底线的。”
谢灵音心想,这可别扯上我,我没听说这版本。
不过顾尤既然提了,谢灵音难免要说两句:“哎,我没法给你当人证,不熟哈。”
顾尤不在意笑了下,眼底闪过丝沉思,这两人情比金坚果真不是说说而已。
“好吧,是这样的,我比较懂得审时度势。二位设下局来见我,手里掌握证据七七八八,再加上林玺那稍微糊弄就把底裤漏出来的蠢货,我是涉案人员板凳钉钉没跑了。”
这通分析有理有据,陆茂予抵抵后槽牙:“你决定弃暗投明?”
顾尤叹气,两手一摊:“我有的选吗?查到我头上,再做负隅顽抗只会判得更重。我不学林玺,没那么强烈暴露隐私羞耻感,有争取减刑的机会干嘛不要?”
陆茂予重新审视起格外坦荡的顾尤,提起点好奇:“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我这里有份资料大概挺有趣的,也可能是你们紧急缺失的。”顾尤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某云盘登录界面,“有些事要让你失望,比如提供网站的人,他那个号发完消息就消失了,不知道是谁拉进去的,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注销跑路。”
与徐从闻案类似操作,陆茂予见怪不怪,轻易猜出此人这么做的原因。
无非是搜刮想走歪路子的有钱消费者,然后形成条成熟敛财路,说来说去都是为了钱。
陆茂予:“没关系。”
“给个邮箱,我把资料发过去。”顾尤像是在谈合作,半点不胆怯,“是不是还得去局里做完整口供?一般要在拘留所待多久,我家里情况特殊,出门在外都要打声招呼。”
“顾先生不用担心,我们会处理好。”陆茂予提供个邮箱,“另外,这四年你去过几个地方见孩子,每次联系谁,又住在哪?”
顾尤故作很为难的样子:“这恐怕有点难想,我得翻翻相册。”
该来的反骨还是会来。
陆茂予沉默片刻,才说:“没关系,你可以慢慢说。”
“好吧。”顾尤说,“按网站管理员说的,不是每个资助人都有资格每年见孩子,大概我和林玺给的钱够多,达到门槛。”
“多少钱?”
“不多,一个孩子一百来万吧。”顾尤像在说这不过洒洒水,“阶段性付款,一百万是资助价格,成年后领回来需要再付尾款,多少得看培养成果。品相越好,价格越高。”
这段口吻随意的陈述听得谢灵音心里不适,不像说人,像是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陆茂予:“见过管理员吗?”
“没有。”顾尤很自来熟地从冰箱里捞出瓶饮料拧开喝了,“我第一次去的时候也想见见管理员,本地接待员听完笑我不自量力。”
“怎么?”
“他说啊,一般见过管理员的人都死了。”
这到底是不是危言耸听,他们目前无法证实,但作为和接待员有过接触人员之一,顾尤口供有可信度。
陆茂予放弃追问传闻真假,转而问起最重要的线索。
“能联系上接待员吗?哪个都行。”
顾尤摇头:“一次性合作。意思就是这趟过去在那待几天都是张三接待,哪怕下次你再去同个地方,接待员也会换人。”
在防备这方面,他们做到极致,不让接待员和客人相熟相知有联系。
说不定接待员在你面前这几天从头到脚除开那张脸是真的,一切都是假的。
陆茂予又问:“除开固定时间去探望孩子,平时想看怎么办?”
顾尤回答:“联系管理员,大概两小时,会提供个网站,用你在年年升登录账号密码进后台,有你想看的东西。”
“怎么汇款?”
“国外皮包公司,类似外贸交易,到他店里下单,会有快递发过来。就算你们觉得有问题,稀里糊涂查不到的,物流是真的,也有货物,很真实的交易。”
“网点地址?”
“刚刚打包发你的资料里有,我特意留过备注。”
顾尤冲陆茂予露出个明媚笑容,也是坐下面对面交谈,顾尤惊觉这位不苟言笑的刑警队长格外英俊帅气,多聊几句似乎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