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像是一个光怪陆离又奢华绮靡的欢场盛会。
沈商凌收回心神,开始想着接下来的簪花流觞局。
正宴都是按流程,没人乱了规矩。
但随后的簪花流觞局,就不一样了,那属于娱乐社交局。
果然,散了正席后,主宾双方都到了王府的园子里。
此时的王府园子,处处姹紫嫣红,连树枝、亭廊上都缚了一片片丝帛彩纱,水面上的风吹过,轻纱宛如云烟般在林木间浮动,别有一番风味。
一到了这边园子,陆骁等权贵们便走到了一处,而名士、幕僚等,则也另成圈子。
沈商凌这时便不跟着陆骁了,就连闻青檀,也和王府几位属官一起,正忙着应酬,也没在他身边。
“沈兄,”
宋智早早就追了过来,“今日——”
“沈寒水,”
然而宋智话还没说完,旁边一位三十出头名士打扮的男子,寒声道,“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沈商凌看出他眼神不善,不由眸色微微一沉:耍大牌是吧?
最烦在众目睽睽的公开场合耍大牌的,就是经纪人在身边也压不住他的火。
“你有事问我,”
沈商凌轻嗤一声,“难道不该是你过来?”
那人顿时一怔。
就算沈商凌没有获罪之前,在西陵文士中,也是以他何家文士为首,沈商凌在别人面前狂傲,可在他们何家人面前,一向都唯唯诺诺的。
满朝文士,谁敢得罪西陵何家人?
这沈商凌做了陆骁男妾,怕是连脑子都坏了。
“沈兄,噤声,”
宋智吓了一跳,小声道,“何金业可不好得罪呀……”
何金业什么鬼?
沈商凌心里切一声道:“不管他,走,我带宋兄去那边瞧瞧——”
“沈寒水!”
何金业几步过来,“一介名士,甘心为人男妾,我西陵文士都为之蒙羞,我若是你,早以发覆面,惭愧难言了,岂能还在这里恬不知耻地与人说笑?”
沈商凌顿时怒了。
要说比当众耍大牌更烦的是什么,就是当众骑脸输出。
有什么喷子你线上喷能理解是吧,或是私下非公开场合,不爽逼逼几句是吧,他一向都能忍。
但大场合当众喷……那和当众丢坨屎有什么区别?
前世他不缺钱,底气也足,性子软一些,也不是不会炸毛。
“怎么?”
他怒也是那种懒懒倦倦的,一双桃花眼半睁不睁的,“莫非这位兄台,是嫉妒我了?可惜,凭兄台这般颜色,怕是入不了王爷的眼,想做男妾,这辈子也无可能了。”
经纪人教过他一招,别人骂你是某某,那你就回骂别人连某某都不是。
尤其是别人骂他靠脸,他一般回骂别人想靠脸都不成,这一招百试百爽。
何金业:“……”
宋智:“!”
一旁留心这边的众人:“……”
“你你你——”
何金业万万没想到沈商凌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惊怒之下,一时都有些结巴了,“你胡说八道!不知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