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小爷!!”
沈君曜被几个家仆连拖带扛,扔回了沈氏大宅,一把锁直接将他锁在了房中,沈夫人见儿子又这番鸡飞狗跳地被人逮回来,叹了一口气。
“娘!!快些让我出去!爹说要打断我的腿!!你要帮我!!”
沈君曜故作凄惨地站在门后对着沈夫人呼喊,但平素溺爱儿子的女人却只是摇了摇头:
“你爹最近烦得恨,唉呀,你就乖乖地在房里呆着,少出去触他的霉头!”
沈夫人甩了甩手上的帕子,也不再理会还在装可怜的儿子,带着丫鬟走了。
沈君曜自觉没劲,坐回椅子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百无聊赖地喝茶,想到他爹找了个假道士来,让人在慈恩镇肆意作威作福,心里无比烦躁。
但枯坐着也没意思,沈君曜索性鬼鬼祟祟从床底最深处拖出一个檀木箱,一打开,全身他私藏的上等春图集。
他爹以“秽艳不堪、扰人心志”为名到处收缴春图集,那些书院里的弟子没一个人幸免,简直叫沈君曜暴跳如雷,但又迫于他爹的淫威,无法彻底反抗,只能先顾自己,藏好这些宝贝。
他慵懒地躺倒在床上,将那五彩装潢,笔绘精细的图集,一本本翻开,每一本画得都是那让全慈恩青年魂牵梦绕的梦溪神女,神女身着七彩流仙裙,鲜艳的裙摆如流云般飘动,栩栩如生,别有一番圣洁。而衣衫褪去后,神女露出白如羊脂般的身体,神色迷离,却更显香艳,画中男子更是大逆不道,满身大汗,在神女身上奋力驰骋。
平日沈君曜翻到这些,立刻从头到脚一身发热,雄风大振,既舍不得放下手中画卷,又恨不得立刻闭上眼睛入梦与神女相会,紧紧相拥,銮战整夜。
彻彻底底的好色之徒一个。
但现在再看,沈君曜却总觉得有些腻味,再没有那往日那番的激情,他有些烦躁地把画卷扔回箱子里,脑子满是方才在碧檀书院见到的那个美人。
一眼便将他的三魂七魄勾走,那美人肌肤白皙莹润得如荔枝一般,一颦一动间尽是灵动可人,沈君曜稍稍走近一点点,嗅到美人身上沁人的淡甜香气,便觉得骨头发酥,更不用说,对方还用那双漂亮水灵的爱搭不理地撇了他一眼。
画中神女虽已极富神姿,但静立于画中之人终不比这活色生香的美人来得勾人灵动。
沈君曜只觉色心上涌,脑子里又开始想入非非,才与那美人一面之缘,便冒犯地在脑中构想与人家发生污秽之事。
想到被自己调戏后,美人弱弱地躲在旁人身后,沈君曜更是兴奋。但随即而来的是同等的烦躁,因为那美人显然与姓洛的假道士关系不匪。
沈君曜不是没见过道貌岸然的出家人,美其名曰踏出红尘,实际上背地里依旧俗欲蓬勃,与人厮混。五遥山祁云寺那群臭和尚就常以所谓“欢喜禅”的名义掳掠良家美妇人,逼其与自己欢||||合,在祁云寺那威严的佛祖金身之下夜夜笙歌,简直禽兽不如。
这洛假道士,穿着打扮皆不似沈君曜见过其他道士那般清贫,反而别有一番贵气,举手投足间也带着一股自以为是的高傲,许是在江湖上行走已久,靠招摇撞骗积累了一些家私,又被许多像他爹这样脑子不清醒的人捧着恭维着,才如此故作姿态、高高在上。
那模样艳丽的女道,看着十分强势不好惹,可能是那假道士的道侣,而小美人气场弱弱的,许是假道士纳的小妾或娈()奴,平时里要被道士的身为正宫的女道侣压上一头。
沈君曜脑子不干净,又看多了那种市坊流传的烂俗话本子,已构想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那假道士表面清高,内里却不过也是一个色||||欲熏心之人,费劲心思把那美人掳来,只为享齐人之福,一边照常与自己的女道侣举案齐眉,一边对着美人日日索取,白天四处行走骗财,晚上回去便帐中云雨不断,日子好不滋润。
只是可怜了那小美人,夜里被那道士过度索取,整个人被弄得弱柳扶风,浑身红痕,白天里还要被假道士那强悍的正宫羞辱为难,可怜兮兮,有苦难言。
沈君曜臆想得十分起劲,方才那图画上的梦溪神女的脸不知不觉就变成了小美人,而那在神女身上驰骋之人竟也变成姓洛的假道士,两人在帐中缠绵不止,美人的声音如莺儿般在红罗帐中娇荡,沈君曜自己仿佛也身入画中,那美人身上的香气皆清晰可闻,旁观者的身份让他又妒恨,却又滋生了一种别样的快感。
他只觉得热血下涌,躺在床榻上,恨不得白日里就狠狠行一行自悦之事,继续沉浸于自己的臆想之中。
但房门却冷不丁被人轻轻敲了几声,将沈君曜从飘飘然的幻想乡拉回来,他有些烦躁地望向门口,如此轻手轻脚地敲门声,不太可能是他爹,便大声嚷到:
“谁啊!这时候扰小爷清净?”
门外站着的人鬼鬼祟祟的,怕被人发现般,轻声地跟沈君曜说话:
“大少爷,是我啊,秦猴儿。”
原来来人是沈家的门房,为人油滑谄媚,平素最喜围着沈君曜恭迎,只为了从这大手大脚的阔少手里多捞点赏银,好换班后去西河坊里赌钱。
沈君曜眉毛一挑,这下知道救星来了,赶紧一跳下床,飞速跑到门口,也拉低的声线:
“你怎么来了,带了钥匙么,赶紧放本大爷出去。”
这秦猴儿也不直接回应,只是凑近了神神秘秘地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