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逸说了声谢谢,扭身走出会议室。
沈一逸推开走廊的窗户,山区十月底的凉风吹着,她拉开外套,希望冷风能带走憋在胸口的闷燥闷。
她笑了,笑得豁然开朗。
“一个月连杀三个人。”
对治安不断提升的大都市来说,城市全景监控筑起了安全的防火墙,没人能逃的开监控满地的街道,只要敢白日行凶,即可当场到案。
但投毒案不同。
警方需要完整证据链,才能推凶,才能缉拿。
更别说用的不同毒药,作案手段完全不同的凶杀案,这三个案件一旦并案,这种杀人速度可以堪称是惊天速度,因此朴峥根本不敢并案,也不敢想象,可现在他们不得不面对现实。
沈一逸沉道:“你也清楚,如果三个案子都是他做的,那凭这种速度,他不可能是初犯。”
朴峥早已打过预防针,“这个我知道。这三个案子对凶手而言太精致、娴熟了。”
“如果真的是展骆。”沈一逸轻笑着摇摇头,“不是如果,我认为只有他符合我们大部分的侧写。”
朴峥默认了这个答案,冷着脸在电话那头沉默。
“那在商毅死前,他一定用同样的方式杀过其他人。”沈一逸轻轻地说,“没有哪个凶手第一次杀人是不紧张的。”
哪怕是她。
哪怕她做过无数次捅死影子的梦,哪怕她解剖的是死尸,哪怕她是在做正义的事,她仍旧会在下刀时感到惊慌。
“是我们搞错顺序了。”沈一逸冷道:“可能齐英俊才是他想杀的第一个人。”
朴峥还没从上一句话走出来。
他和沈主任的信息不同步,因此反应有些迟钝,他疑惑道:“什么?他还杀过来其他人?还是两个?”
秦落很久没见倪丽凤,上次助农风波来去匆匆,两人只在微信上聊过几句,事后秦落忙着解散读书会,就没再联系。
晚上山区风大,倪大姐怕秦落冷,还特意多带了件干净衣服,但她见秦落身边围了一圈领导、警察,也不好上前打扰,只站在旁边安静地等着。
直到秦落不想听警察打官腔,假借电话支开身,才得空和倪大姐说上话。
“怎么样?你问过身边人没有,有没有人见过刘佳?”
倪丽凤听秦落声音都哑了,模样也焦急。
“我们村目前还没消息。”她开口是浓浓的乡音,“但你别急,我已经发动厂里的所有人去寻了,估计得等一会。”
天都黑了,再等一会,人就没了。
那可是刘佳,秦落急得捏着衣角,“你们去山里看过没有,你问问那些采药的。”
秦落当年在山里迷过路,知道山里有多冷、多黑,要不是倪丽凤为了菜药给女儿治病,大晚上打着手电乱晃,秦落说不定当时也就死在山沟沟里了。
倪丽凤直言,“现在早就没采药队了,但厂里几个女工托男人去山里找了,还没回信。”
“谢谢。”秦落心悬,空落落地没依靠,只好两手握着倪大姐的胳膊,“多找些人去找,不用担心费用,钱我来出。”
倪丽凤原本干巴的脸,一下僵住。
“这不是钱的事。”
秦落不知所措地拉着她手,派出所外面的天黑漆漆,路灯映着大山的轮廓,“刘总为你们山区投资了很多,没有她,就没有这些工厂、物流公司,你们一定要找到她。”
她也不知道该求谁。
秦落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山灵,寄托在靠山吃饭的茶农身上,希望这些年她们为山区所做的一切公益能感动老天,给刘佳一个善有善报。
“我们会努力的。”倪丽凤点着头,半信半疑地问:“真的是小展把刘总绑架了吗?不会找错了吧。”
“什么叫找错了?”
沈一逸闪现在秦落背后,声音冷冰,“他平常和你接触多吗?”
“这是上海来的警察,你可以把知道的都和她说。”
倪丽凤点头道:“工厂没落地之前,小展负责给学校送书,我在学校见过他几次,后来赋能课堂落地,总是他来接志愿者去上海,给我感觉人蛮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