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清楚在研修医时期,绿间就非常优秀了,她一点都不怀疑绿间的能力有问题,甚至还十分放心。
转回头,纱凛看到了在旁边等着自己的降谷。对方紫灰色的眼瞳中,柔和的流光里透着几分无奈。
她走回降谷的身边,微垂着头,不知怎地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那么一点点没顾及到降谷的感受:抱歉
降谷只是笑笑:嘛,我也已经习惯了,成濑医生~末尾强调了医生,微微上扬的语气算是调侃。
其实纱凛和降谷在某些层面上真的是很相像的两个人,纱凛在对待事物上的过于认真,经常一个人死磕,有时候甚至有些昭和味的古板,而降谷也是个喜欢独来独往的人。
如果不是这样,两人也很难互相了解对方的想法吧?
是绿间的话就没问题了。纱凛看着绿间跟随推车离开的方向,小声喃喃了一句。尽管嘴上这么说了,但她还是皱着眉毛。
降谷弓下。身贴在纱凛身侧,他也冲着纱凛看着的方向望,然后就这么靠在纱凛的耳边,意味不明地感叹了一句:刚才那个高个子的年轻医生,看起来跟你关系不错嘛。
由于贴得太近,吹在耳侧的气流惹得纱凛一个激灵,她转过头就看到近在咫尺的降谷的脸,挑着眉毛,眼底也不知是什么奇怪的情绪。
那是我研修医时期的后辈诶你是从哪看出来我跟他关系好的?纱凛弯起了眉毛,对于降谷的问话感到有几分莫名其妙。这显然就是没有接收到对方话里暗示。
之于纱凛表现得过于耿直,降谷的调侃被强行中止。
他无奈地耸了耸肩,话锋一转:他看你的眼神,看得出来他挺尊敬你的。
嘛这我倒是从来没注意过。
纱凛说完,回想了一遍绿间的样子。
被降谷这么一说,她这才察觉到绿间的确看着自己的目光有所不同。如果不是那家伙说话太难听的话,她自己应该也能注意到的,她还一直以为绿间很讨厌自己的说
这样的细节竟然也会降谷被捕捉到令纱凛有些意外,想到这里的纱凛转而开始观察降谷的表情,后者又是一副无害的大金毛模样,巴巴的眼神居然透着几分无辜。
真的难以想象一个快要三十的成熟男性会表现出这副模样,当然啦,降谷的如此态度,也仅限于成濑纱凛一个人的专属。
零君意外的在某些方面很敏感啊?
那必须啊,毕竟降谷的目光下移,随着自己的动作,最后落在了他去握住了纱凛的手,纱凛是对我来说有着重要意义的人,而且,作为名花有主的主我总要多多注意的吧?
真是败给你了。纱凛反握住了对方,回以一个让对方安心的力道,现在呢?你得回波洛继续安室的工作了吧?医院这边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又是这种一个人就能顶天立地的强势态度,降谷还是颇有几分无奈的,他才要败给她了才是。
降谷伸手,用手指戳了戳纱凛紧皱的眉心:我不着急。梓小姐说波洛有她在就可以,让我陪你一起。
善解人意的神级助攻榎本梓。
小梓的原话是,安室先生就陪着纱凛小姐一起吧,刚才所有人的注意都在那位倒下的客人身上,只有安室先生盯着纱凛小姐看。是在担心吧?多陪陪人家啦,拆情侣这种事做了是会被驴踢的,所以波洛这边的事就不用你挂心了。
患者的家属还没有联系上,手术室门口守着的是纱凛和降谷,二人坐在沿墙的椅子上。
秉持着负责负到底的原则,留在这里也算是让院方不那么为难。
清冷的廊道很安静,亮着刺眼红色光线的手术中灯在这样的氛围中就显得有几分跳脱了。
突然想起了第一次在街上给人做急救的事了。纱凛轻轻地说道。
以往她都是手术室门内的那一个,这种站在门外的体验,对她而言的确是鲜少的经历了。
那个时候我紧张得要命,虽然满脑子的理论知识,每一步的步骤也非常清晰,就是有点下不去手。
坐在纱凛身边的降谷看着纱凛的侧脸,廊道里苍白的灯光更是将她的皮肤衬得没什么血色。
他静静听着纱凛诉说着自己第一次急救的经历,口吻中不乏对当年青涩的自己的追忆。难免的,他同样想起了他还在警校的那些日子。青涩,但却又耀眼得舍不得触碰。
稍稍有些后悔了自己当年幼稚的选择,如果那时候两条平行进行着的世界是交错的,他应该也不会和纱凛错过这么多年。
想到这里,降谷发现自己也挺能胡思乱想的,明明时常叫纱凛不要多想的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