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就在这几乎要插入云霄的巨型旗杆之下,还有一群人乌泱泱地围在外面。
杨舒走近一瞧,就发觉这群人虽人数众多,男女老少各异,甚至还有些一看模样就不是纯粹人族的存在,可他们一个个却都缄默其口,只乖乖地排成了一条长队。
不太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她看了看面前的一条长龙,思索片刻后,走上前去,凑近没有上去排队的一位灰裙女子,笑盈盈拱手道:“见过姐姐,不知这队是为何而排,还请姐姐指教一二。”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灰裙女子见她脸上笑容真挚、浑身稚气未脱,虽衣衫朴素,却也叫人看着心生欢喜,当下也笑了:“妹妹不必多礼,指教谈不上,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不过就是红秋宗在招新弟子,让有心拜师的都入列报名罢了。”
“原是如此,”杨舒故作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而后又不解道,“我看姐姐气质脱俗不似凡人,如何不入列报名,也进入仙门求得长生之道?”
那灰裙女子闻言,瞥了眼长得几乎望不到头的队伍,和天边越发炽烈的太阳,却是洒脱一笑:“拜师也要看缘分,我素来耐不住酷暑,如果要入列,说不得连名都没报上,就要先晒晕过去了,可见我与红秋宗之间缘分没什么缘分。”
“这队我就不排了,还是去其它门派看看吧。”
说罢,她向杨舒一摆手,竟是丝毫不留恋地抽身而去了。
杨舒望着灰裙女子大步离开的背影,惊愕之余,心中的紧张情绪倒是顷刻间消解了大半——这当地人能如此洒脱地离开,可见东胜神洲上仙门众多,拜入师门不是个什么错过就再也没机会的珍惜机缘。
不过这灰裙女子怕酷暑,杨舒身为堂堂的蜀地中人,却是早已习惯了炎热气候,站在烈阳下也不觉多难熬。
既已打听好了,她当即就排在了队尾,等着报名拜师。
等到太阳从东面升到头顶之时,她终于排到了门口。
就见那根巨型旗杆下,一红袍青年左手拿着一面小木牌,右手两指竖起,指尖直指空白木牌,正施法在木牌上刻着什么。
待她走近,红袍青年似乎也刻好了,随手就将木牌递给了她:“若要报名拜师,拿着木牌进山等候考验。”
“认字的话,自己看木牌,考验规则都在上面。”
“不认的话,进山后找和我衣服一样的人请教。”
上来就被丢了个木牌的杨舒勉强跟上红袍青年的话,懵懵懂懂地点头后,就顺着对方所指方向,走进了他身后的山门。
而她一踏入红秋宗山门,就有一股清凉水气扑面而来,轻而易举扑灭了她身上的燥热之气。
便连在山外排队之时被炙烤得有些发烫的肌肤也恍若久旱逢甘霖一般,在舒缓湿润的环境中很快清爽了起来。
讶异之下,她不禁微微睁大了眼。
似是见惯了拜师之人这样惊讶的样子,等候在一旁的红袍女子微微一笑:“让你们在山外排长队,是为了筛选出能够耐得住酷热的弟子,免得今后受不住丹炉炎热。”
“但我红秋宗家大业大,还不至于连给道场设个消暑的阵法都做不到。”
听了这话,杨舒才恍然大悟,意识到自己竟不知不觉通过了第一重考验。
而红袍女子简单解释一句后,又抬手示意杨舒:“第二重考验就在前方高台,你若看得懂木牌上所言,自去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
《西游记》
祖师道:“教你‘动’字门中之道,如何?”
悟空道:“动门之道,却又怎么?”
祖师道:“此是有为有作,采阴补阳,攀弓□□,摩脐过气,用方炮制,烧茅打鼎,进红铅,炼秋石,并服妇乳之类。”
杨舒自然是认字的。
云华就算再没打算将儿女们培养成什么声名远扬的才子、才女,到底也不会容忍他们成为文盲。故而杨舒自小,也是和兄长们一并跟随娘亲学过读书写字的。
然而在红袍女子说出她若识字即可自行依照木牌上所写行事之后,她脚步却没移动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