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看到他们说着说着,唇贴在了一起。
那一瞬我的感觉很微妙,我觉得我的视角开始抽离,近乎平静地审视自己,还有那两个人。
我忽然觉得季明宇很陌生,那个明明一个月前还和我接吻的男生,现在我和他距离很远很远,明明他距离我不过十几步。
很久很久以后,我轻轻关上了门,转身离开。
我低声对旁边的鬼说:“我想自己走走,祖爷爷,你先回去吧。”
他微微颔首。
我向前走,走出几步,又驻足回头看。
他仍站在那扇门的旁边,听话得没有跟上。
我看着昏暗光线里那一身黑色长衫,他与这个现代化的学校格格不入。
我眼底轻微发涩,忍不住开口:“这里和你以前的学校,有什么不一样吗?”
他负手而立,温文尔雅道:“三尺讲台一寸笔,没什么不同。”
我与他隔着晦暗微光对视,轻轻弯起唇,转身,离开了走廊。
学校附近有一条小吃街,学校的学生经常来这里逛,平时人很多。
今天也是。
我一个人走在人群中,各种小吃的香气扑进鼻子,混杂着颗粒状的冷空气吸入肺里,呼出时变成了白雾。
我漫无目的走在人群,明明那么热闹,我却感受到了一种难捱的孤独,没有比在人群中更加深刻的感受到我与这个世界毫无联系。
那种感觉逐渐加剧时,一只手忽然挡在我的面前。
我抬起头,看到一个戴着金丝框眼镜的男生,他穿着纯白色的羽绒服,微微笑着,问我:“吃吗?”
我垂眸看,那是一只热腾腾的烤地瓜。
我缓缓抬手,他把地瓜放在了我的手心。
冬天太冷了,小吃街地面结了厚厚的冰,我蹲在路灯下啃地瓜。
金灿灿的地瓜瓤,吃进嘴里,甜到不可思议。
那个陌生男生站在我身旁,影子投在我的脚下,也捧着一个地瓜在吃。
沉默了一会儿,我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杨钊。”他答道。
我问:“你是哪个院的?”
他说:“化学。”
我“哦”了声,垂眸看着冒着热气的甜地瓜,漫不经心地说:“听说化院的院长很严厉。”
这次他没说话。
我抬起头,他正盯着我,唇角微微带着笑意。
“你还想吃吗?”他扫过我已经吃光的地瓜,说:“我再去买一个。”
我拍拍手,站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二十块钱,递给他,说:“我要回家了。”
他没接钱,我直接塞到他手上,对他说了声“再见”,转身离开。
三世伞
从小吃街回家,要绕一个大弯,从空荡的大街上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