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衔霜偏头看看她,不怀好意地笑了声,也松了下手,转而紧紧地握着秦姝言的手。
秦姝言很清晰地感觉到,洛衔霜的气息基本就洒在自己颈肩,到底还是没缩手了。
洛衔霜拉着秦姝言,比划了一个连招,又顺着秦姝言的手指,换成了十指交错的姿势。
秦姝言本来就有些在等着看洛衔霜能有什么小动作,这下突然就笑了。
秦姝言微微偏过头,那一瞬间,两人鼻尖相贴。洛衔霜下意识就往后考了几分。
秦姝言立刻打趣道:“怎么,退什么呢?”
“避嫌,距离产生美,懂不懂?”洛衔霜理不直气也壮地给自己找补。
秦姝言淡淡地扫了一下两人的手,语气含笑:“娘娘,你的手比你诚实多了。”
洛衔霜抿了抿唇,也不由笑了起来。
“嗯,我口是心非,你第一天知道?”
“知道。”秦姝言话锋一转,说,“我就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你第一天知道啊?”
“真。是……天生一对是吧?”洛衔霜轻声笑着,想松开手却被秦姝言死死抓着。
“干什么?自己练一遍。”
秦姝言无辜道:“没学会。”
“……”
洛衔霜半强迫地又拉着——被秦姝言拉着又演示了一遍。
中秋前夕。
分明已经是深夜,城中到了宵禁的时候了,坤宁宫却还是亮着蜡烛。
洛衔霜披着披风坐在矮凳上,面前荧荧的火光照的她眸子回去了蓝,一贯灰白的发丝也都是蒙着金纱的。
秦姝言坐在她旁边,很安静很安静地看着面前的纸燃着。
“给我一张吧。”
洛衔霜点了点头没说话,递了几张纸给秦姝言。
本来这应该是每年的习惯了。
一年一度,悼亡者,念往昔,追来日。
起初似乎是那一年,洛衔霜刚来的那一年。
秦姝言记着,那时分明是严冬腊月的,秦姝言起来却发现洛衔霜披着单衣,只潦草的批了大氅便坐在台阶上,角落未燃尽的纸闪着几点火光。
分明是河北温暖的色调,视线里那个人却显得分外孤单。
分明看不到表情如何,秦姝言就是知道,那个人在哭。
那时候,洛衔霜就像现在的秦姝言一样,拿着黄纸一角,引了火就坐在那出神,直到火星烧到了手才后知后觉地松开。
秦姝言松开手,几点余烬没进火堆里,她不慌不忙地捻了捻指尖,发现那点灰怎么也搓不掉之后便放弃了。
转而伸手去抹洛衔霜的脸。
洛衔霜轻笑着避开,说:“严肃点。”
“他们又不想看你严肃得不得了伤心难受,不如自然点。”秦姝言神色暗了一两分,还是多乐观地劝洛衔霜。
“这倒也是。”
秦姝言转了话题,说:“其实啊,衔霜。我有时候总是在想,要是我们有一天分开……我说的是为了这个局分开……”
“不行。”
“如果呢?”
“那就……分开,那时候,每一只雁过,你听见它们振翅,都可以当做我在想你。”洛衔霜呼了口气,看着将圆不圆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