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痛。。。。。。什么事啊前辈?”
“你带着美贯先出去转转,或者回事务所去,找王泥喜给你看案子也可以,总之随便干什么都行。”薰说道,“我跟响也可能要单独聊一下,会需要一点时间,抱歉了。”
成步堂美贯双手环胸,微微皱起眉:“。。。。。。有什么是美贯不能听的吗?”
“没有说美贯不能听,只是现在还不是让你知道这些的时候。”
响也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轻轻点了点,对小妹妹眨了眨自己那双多情的眼睛:
“这暂时是。。。。。。我和你哥哥之前的小秘密哦!”
*
“什么还我俩之前的‘小秘密’,你这已经奔三的家伙到底是几岁。。。。。。。”
病房门被人顺手落了反锁。
明亮温暖的阳光照亮四周,空荡荡的空间里转瞬间只剩下了两个年轻人互相对视的身影。
夏日清新的蝉鸣和摇曳的树影降临下来,落花飘在窗台上,浅淡的香气也就这么飘进了室内,融入这慢慢变得有些许沉默的空气里。
成步堂薰拢着衬衣靠在枕头上,输液针管里的液体还在滴滴答答地淌进他的身体里,看着挚友就这么拉了把椅子在他身边坐下,坐姿倒是还挺放松的。
“怎么不算小秘密了?我都没敢告诉你妹妹,那两年前的车祸其实算是你自己作死。。。。。。。”
“牙琉响,你觉得我当初‘作死’是因为谁?”
“因为我。”
“。。。。。。。。”
成步堂薰略微偏头看了他一眼,睫羽垂下来的弧度有些疲惫:“把这件事从头梳理一遍吧,我记得,那应该得是两年前的。。。。。。。某个和黑道背景有联系的刑事杀人案吧。”
“你记得还挺清楚嘛,宝贝。”
牙琉响也下意识地去抚自己的额发,手肘撑在膝盖上:
“是两年前三月份的刑事杀人案,那个被告是某个从赌小企业社长,幕后身份其实还兼职那片地区的□□的头子,当年的发家积蓄就是从高利贷,大额柏青哥这些违法勾当赚来的。这种就属于是在当地横行霸道惯了,在东京杀了人也觉得请个律师了事,所以就盯上了你的律协会长爹,和检察厅长叔叔的后台,希望你能帮他把这事儿摆平了。。。。。。。。。”
成步堂薰的嘴角勾起一丝讥讽:“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嘛,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直接把人给当场扫地出门了。那个混球被我们抓到的时候,最开始的供述也是说你很冷酷地拒绝了他,那个时候虽然气得要死但是也还没想到一定要杀了你。。。。。。。。”
响也说道:“直到他在开庭那天,发现你提交了一堆幕后调查资料给检方,直接锤死了他所有罪行,还站在我旁边开完了整场定罪庭审。。。。。。就是从这里的纠纷开始,就彻底变成恨不得你死了。”
时间倒退回两年多以前。
在这场“黑道社长杀人案”终审的法庭里,检控席的助手位上坐了一个陌生的年轻人,从肩膀,脖颈到侧腰的线条挺拔,墨镜下露出的小半张脸白皙冷硬,可在弯腰和前面的检察官耳语的时候,侧面的弧度却在那一刹那间简直熟悉的可怕——
被定罪之时一切的线索终于串起。。。。。。
就这么,倒映在了被告席上那双血红恶毒的眼眸里。
成步堂薰的语气淡淡地,仿佛并不是在描述自己的遭遇:
“我当时并没有想到他真的会动手杀我这件事,或者说,我高估了他对于自己性命的重视程度和有脑子的程度。毕竟如果我死了,这个搜查力度肯定是很大的,所以我想着他要报复也总归得是暗地里谋杀,谁知道会让小弟直接在法院门口撞过来。。。。。。。”
“——这事儿怪我,其实我感觉当时他应该是想杀我们两个。”
牙琉响也下意识地攥紧了手,脸色逐渐沉了下来:“法院是唯一的,我们两个绝对会同时出现的地方,也是我们潜意识里最放松警惕的地方。所以如果那天我没有离开你那两分钟,我们的尸体应该会一起出现在对街的墙里。”
“而且,在当时审判前,主动问阿薰你要那些定罪证据的人其实也是我,是我把你卷进来。。。。。。。”
“算了,都过去了,你们都没事就好。”
薰轻轻地呼了口气,用没连着管子那只手揉了揉眉心:“你知道吗,响也?”
“我这段时间最担心的就是我不在了,然后你们又出了什么事。毕竟我亲生母亲就是死于仇杀,亲生父亲又死于复仇,所以只有这一点我绝对是无论如何也没法接受,我不能再看着你们中的任何人出事。。。。。。。”
牙琉响也沉吟了片刻,没有说话。
只是手攥得非常紧,几乎已经掐紧了自己的掌心里,带着不可压抑的细微颤抖,瞳底的光在这一刻似乎闪过了许多复杂伤感的情绪,但又在绝佳的表情管理中被强行压了下来。
但是成步堂薰依然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