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梓小姐?”
不是,这都两年多了,怎么连服务生都还在这家店工作完全没变啊?!
“啊!我见过你,你是。。。。。你应该是。。。。。。。”
但下一秒。
他却忽然发现榎本梓并没有露出看见“诈尸”的恐惧,而只是歪着头,努力地想了想,忽然兴奋地对他转过脸来:
“您是那位之前和安室先生一起来过的薰警官吧!好久不见哦!”
诶?
成步堂薰额角冷汗都下来了,却在这时一愣。
怎么回事?
她并不知道“绫里薰”曾经已经死了?
“好了好了,小梓,麻烦你让厨房帮我们上点咖啡和点心吧。”降谷零此时的表情却毫不意外,转回来笑着说道:
“看来我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现在这边的情况了,阿薰。”
成步堂薰:“所以,零你其实没跟她说我之前的死。。。。。我之前在决战里的事情?”
“对,毕竟梓小姐和这事无关,警视厅的讣告里也说是‘绫里警官’,没有照片,也没有具体说到底是哪一个人,她一直觉得你只是工作忙才没有来。”
降谷零点点头,十指交握放在桌面上,在回忆那时的事时紧得骨节泛白:“在。。。。。在阿薰你离开后,警察厅为了照顾我的情绪,就给我批了一段时间门的假。”
“我当时毕竟还在洗白期,也没有其他事做,所以就回到了这间门咖啡厅,干脆直接把波洛买了下来。”
成步堂薰的动作缓缓僵住了。
其实回想起来,降谷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就突然做了这么个决定。
那个决战的夜晚堪称和他失去父亲的那天齐名的恐怖噩梦。
当他知道格兰利威已经死亡的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门感受到的居然不是悲伤,而是不真实。
他只觉得这个世界在开玩笑,狠狠地对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在他们即将终于能够携手跨越这漫漫长夜的时候,忽然残酷又冷血地彻底夺走了那个人的生命。
那晚零做了简单的取弹手术,裹着绷带,坐在山梨县医院的长椅上,面前是跨越夜色又从东京飞回来了的风见裕也。
风见明显已经悲伤过了,眼眶还仍然有些红,在这时亲自飞来就是在以“最了解降谷先生”的人的身份拼命地劝他冷静
可他实际上根本没有听见风见在说什么,靠着厚实保温的墙壁,却依然无名地感觉外面的风雪狠狠刮进了他的骨缝里,冻得连神经和灵魂都在打颤。
频道里还在噼啪传来赤石山脉战场胜利的欢呼。
大部队粉碎了组织最后的火力,乌丸莲耶的尸体在废墟中被发现,整个象征乌丸集团统治的黑暗旗帜终于在这一刻彻底落幕。所有人都在笑,在叫,在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只有他在欢呼中安静地俯下身。
将自己的脸和泪水。。。。。全都深深地埋进了臂弯里。
。。。。。。为什么胜利就一定要付出这种代价?
他忽然觉得自己从七岁开始成长了二十二年,但或许又其实根本没有成长。。。。。。。
在这一刹那他依然像是当年那个发现自己父亲遗体的孩童,内心的哭泣尖叫几乎要刺穿耳膜——
为什么?
为什么人生的前行就一定要伴随着失去,每一次被砸碎抛弃的都是他无法承受的代价。
所以在赤井秀一后来过来跟他说这事的时候,他只感觉整个脑海里的弦直接断了,当场就是一拳过去,抓着那个明显非常意外的fbi直接摔在了地上!
之后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吼了什么,有没有哭,揍了那个踩雷的家伙几拳,又狠狠地挨了对方几拳。。。。。。。当时一个fbi王牌探员和一个公安高层简直是以最低级的野兽般的互相撕扯滚在了医院的地板上,旁边是尖叫的人群,和拼命拉扯着他们的警察,但整个医院里依然能清晰地听见他在怒吼“为什么”!
一颗一颗的眼泪,从睁大的眼眶里砸下来。
——这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