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库玛丽赐福,让大家都能健康快乐。”
“请库玛丽保佑村里的所有人每天都能高高兴兴的。”
……
工藤新一隐约记得,每天能够当面向库玛丽寻求赐福的民众只有十数人,而库玛丽一年里游街的次数也不能超过十三次。
——能像这样坐神庙出门游街的,必然是什么重要的节日。
从常理来说,信众们为了能够在这一天得到库玛丽的赐福,必定是挤破脑袋。
可看那些候在神殿外、没有获得进殿资格的村民,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羡慕与嫉妒的表情,无论殿内殿外,每一个人都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而进入神殿请求赐福的村民,也似乎每一个都是发自内心地为所有人祈祷。
这太异常了。
这种异常让沐浴着日光的工藤新一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清楚地知道,人是不可能没有私欲的。
希望自己变得英俊美丽、希望自己获得财富权势、希望自己的父母长辈健康长寿,希望自己的儿女平安健康。
希望自己能够过得比其他人更好、也希望自己厌恶憎恨的人一落千丈。
这种欲望是人之常情。
或者说,这些琐碎的愿望才是构成人的一部分。
但是这个村子里的人似乎全都摒弃了私欲。
村里的每一个人都将整个村落里的所有人视为一个整体,将集体的幸福视为自己的愿望。
他们无疑是快乐幸福的,也无疑是大公无私的,仿佛每个人都沐浴在日光下,没有任何的阴霾。
但这种幸福却让人背脊发凉。
有光芒的地方必定会存在着阴影,如果没有丝毫的阴霾,就说明这光本身就是虚假的。
工藤新一没有做出任何的行为,或者说,他所附身的这位库玛丽面对信众们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只是一言不发地为每一个进殿祈祷的人赐福,直至仪式结束、所有人都退出了大殿,这才独自一人面对着空荡荡的大殿,喃喃自语:
“这个村子已经失控了。”
她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多了一个陌生的灵魂,试图用这种方式将自己知道的情报传递给对方。
“我是这一任的库玛丽,我必须在我结束使命之前保护好大家。”
她稚嫩的声音中,充满了一种令人心惊的坚决,就在工藤新一疑惑她想做什么的时候,又听见女孩年幼的声音继续说道:
“我必须,毁了这个会吃人的村子。”
工藤新一愣了下,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从这个身体里剥离,他离开的速度太快,以至于从第一视角变成第三视角时都没能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个也就只有七、八岁,穿着红色沙丽、头戴银色的饰品、额头上抹着红色还画了一直眼睛的小姑娘走下金色的神座,她似乎从神座下的角落里拿出了什么,而后在地面上涂涂抹抹了好一会儿,最后快速念了一连串文字。
但是那已经是十分遥远的事情了。
忽然卷起的疾风遮盖了女孩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会从眼前降落的皑皑白雪遮挡了工藤新一的视线,他什么都听不清也什么都看不见,最终只能堕入到无尽的暴风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