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串联起来,答案显然不言而喻。
这是一个只针对她个人,连环套的局。
原公主萧谛听应该是站队选择了这个势力,她真正的任务是什么目前看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公主本身就是诱饵。
三公主的立场让上面起了疑心,要把她踹出这场合谋里。就冲上次那个宫女遮遮掩掩地态度,差不多也能得知原公主对那边可以说得上是一无所知,她就像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那些人会怎么告诉她呢?
是说你只需要去轩栏院陪着演一场吸引锦衣卫注意力的戏,方便我们背后搞小动作吗?
当然是,但不全是。
原公主的下场应该是作为嫌犯被锦衣卫直接监管起来,成为真正的替罪羊,假戏真做。
但对方可能万万没有想到,锦衣卫,或者说是皇帝,根本就没有把女儿看在眼里,哄猫似的抓了把糖,就当她是被欺负了的废物点心,让她能滚多远滚多远了。
至于她胆大包天的要给自己报仇,老皇帝也是觉得她翻不起多大的浪花,乐意见成,就随她去了。
晚上那封密信真是的用途是麻痹她,造成一种“跟着锦衣卫就是你新任务”的信息差,再反水一招,逼着和洪刺杀毫无防备的自己。
此招甚险,不但能让萧谛听快速出局,也能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不暴露任何底戏。
如果不是萧谛听在现代的时候,对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极其敏锐,她可能真得就这么给人忽悠死了,还得做鬼替人数钱。
这件事虽然让人思虑起来头皮发麻,但它怪就怪在,有“谛听”加持的三公主,绝无可能是个懵懂无知的少女,那么她不可能不知道任务背后的深意。
她为什么还会甘愿前往?
顺着这个思路往下走,萧谛听想到一个非常意外的可行路径,尽管她不想承认,但是这段时间的接触下来,她必须正视这个可能性。
能让三公主有底气踏入深渊的缘由,可能就是因为——
锦衣卫现任指挥使,裴闻津裴大人。
他们颇有私交,但并不亲密,否则很难言明这短时间里,裴闻津对她若即若离的关心。
裴闻津善待同僚手足是一码事,和她一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接触感,又是另一码事。
先由姬川等人堵门搜查,自己则蹲守在唯一可供逃跑的路径上,主打一个守株待兔。
他看到萧谛听的第一眼并不惊诧,两个人如同约好一般,走上了双方预期的道路。
所以裴闻津没有任何异议,允许自己加入锦衣卫自保,并不是出于某种纵容,而是他们本来就心照不宣的约定。
那么裴闻津,你在其中又选择了怎样的立场呢?
萧谛听在心里发问。
洗澡水再泡就要把人泡出毛病来了。
萧谛听从水中钻了出来裹上浴巾,宫女守在屏风后,见公主半天没有动静,不放心凑上前来,与她撞了个满怀。
“奴婢罪该万死,请殿下恕罪。”宫女眼看冲撞了三公主,调来时就听闻公主喜怒无常,是个不饶人是主儿,连连告罪。
萧谛听居高临下地睨了一眼,发丝悬着水珠一颗一颗往下漏,她面色不善,刻意往后退了一步:“慌什么…嘶,本宫怎么瞧着你有些面生,你不是我宫里的人吧?”
新面孔的宫女抖若筛糠,还是依言毕恭毕敬地回答:“回禀殿下,是先前有人手脚不干净,继续留在您院子里头太过晦气……奴婢是其他院里调过来侍奉殿下的。”
“谁的院子里人手这么富余?”
宫女以额抢地:“殿下,是绣春宫,二殿下听闻殿下随锦衣卫出城查案,受人追杀,特命奴婢前来照顾殿下,也好求个安心。”
萧谛听眸光一沉,她拥有的记忆不全,先前梦中出场的血亲只有太子和老皇帝,她对其他人马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