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路。”
姜晨走出门,一望天色,都已近申时。即就是说,从他巳时路过到申时近三个时辰,梁山伯与祝英台一直待在这条路上谈心吗?
秦京生领路过去,果然地方离姜晨早上经过之处不远。
整个书院的人都已到的七七八八。
祝英台被小蕙带人先抬去医馆了。
梁山伯与王蓝田站在一边,皆是鼻青脸肿。长亭前才栽的桃枝倒了一地,场面颇为混乱。
山长又是失望又是气愤,王蓝田这纨绔子弟也就罢了,梁山伯呢?他们对梁山伯寄予厚望,他一向忠厚老实,怎的也能打的起来?“梁山伯,你说说,怎么回事!”
梁山伯还未出口,王蓝田已哭天抢地插嘴,“山长你要为我做主啊。大家都知道啊,祝英台身体不好,简直比女子还娇弱。方才蓝田就是出口关怀一二,她正好晕了,与弟子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梁山伯什么都不知道,冲过来就打了弟子一拳。弟子迫不得已才还手的!”
梁山伯气的脸都黑了,怒道,“分明是你出言不逊。英台前几日受伤,你故意气她。你!”拳头狠狠捏着。
“我说什么了!怎么?祝英台也是我的同窗,准你们两个整天腻在一块卿卿我我,我还不能关心关心联络同窗感情了!”
“你!”
听此污蔑言语,梁山伯心头好像有一把火在烧,可碍于山长在此,终究压了下去。
王蓝田此言一出,部分明了真相的神色各异。王兰当即一滞,还以为王蓝田知道了什么,又一想,若是王蓝田真的知道,他定会直言请父亲赶走祝英台。如今恐怕只是随口一说。
姜晨才来,见得此番情景,竟觉得意外的相似。七年前谢琰王子誉,也是这样吵的……
王兰微微皱眉,走到山长身边,“爹。”
山长平复了下心情,应了她,“兰儿。”看到姜晨,“文才。”
姜晨拱手一拜,“山长。”
见他也来了,王蓝田神色变幻不定,气焰渐歇,退了一步低头不说话了。
山长:“文才对此事有何看法?”
姜晨:“文才浅陋。只是如此情景,倒令人想起当初往事。”
当初。当初逐了人下山。
他的意思……
不会。
文才不像是如此严厉之人。
众人见山长面色异样,都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唯有王蓝田看到两人模样,脸色瞬间难看下来,却不敢出声反驳。
若是兄长因着他一句话被赶下山,弟弟再因他一句话下山。到时王氏颜面,真是不复存在了。
姜晨话锋一转,“事出有因。重罚倒不必了,不过仍需惩戒一二,就在后山藏书阁抄写礼记。在此之前,还是令王姑娘为他们治伤。”
山长:……
果是官场中人。敲一大棒给一甜枣用的如此顺溜。
擦了擦额角的汗,“文才真是周到。”
陶渊明与山长夫人在凉亭外东倒西歪的桃枝旁站着。听他们讲话,陶渊明微叹了口气,神色有些怅然。
山长夫人见他并无开心之色,有些疑惑,“表兄,怎么?文才处置的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