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路上行人越来越少,周遭只剩下了蝉鸣树响,头顶月明星稀,已经离开了闹市,快要走回高专了,她终于忍不住问道:“已经快要回去了,杰还不打算说想要买什么吗。”
“一时间也想不到嘛。”
夏油杰幽幽道,他侧头看了一眼莫桑僵住的表情,大发慈悲道:“没关系,我没有悟那么难搞,姑且原谅你这一次。”
“……”
莫桑停下脚步,揉了揉额头。
青春期的男孩子脑回路真的好难理解。
是青春期吧?咒术师的青春期和普通人的青春期应该没区别吧?
“说起来,莫桑有耳洞吗?”夏油杰冷不丁问了一句,莫桑的脑子还在思考之前白兰的事情,又被夏油杰难得一通胡闹扰乱思路,便跟着下意识回了一句:“有啊。”
夏油杰从宽大的衣兜里掏出一个盒子,递了过去:“那这个送你。”
“什么?”
莫桑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对相当精致的黑曜石耳坠。
她沉默一瞬,第一反应就是想把东西还回去:“这种东西不可以随便送人哦,杰。”
“没关系,莫桑又不是别人,我也只是送给自己敬爱的长辈而已。”夏油杰语气平静地一如既往,他微微抬眼,直视着莫桑的眼睛:“……还是说,莫桑想说这有什么别的意义吗?”
莫桑没有说话。
她的眼睛很黑,是无限接近纯黑的那种一片虚无的黑色,而男孩那点轻飘飘地试探落入了她的眼睛里,荡不起半寸波澜。
“下一次这种东西,记得送给你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不要送给我了。”
她的声音仍然平和又温柔,至少夏油杰不曾从她眉眼和语气之中分辨出一丝一毫的慌乱或者是疏离的冷漠,自然——也不曾存贮他期待的欢喜。
夏油杰沉默着没有回答,他站在阴影处,几乎可以说是面无表情。
要说难过吗?
严谨一点判断的话,只是胸腔的位置又空又冷,送出盒子的手指有些僵硬而已。感觉说是难过倒也算不上,过去看的电影里面那些凄凄惨惨的画面现在试图回忆一下,依然没有办法感同身受。
……不过是一点意料之中的感觉罢了。
“不过这一次就算了……但也仅此一次,男孩。”
莫桑忽然叹着气合上了盒子。
“我会戴的。”
“……诶?”
夏油杰一愣,冰冷僵硬的手指在无意识地渐渐回暖,一点点找回了失去的力气。
“心意总不能浪费吧。”
莫桑抬手揉了揉夏油杰的脑袋。
“就算不说别的,杰自身也是个好孩子——无论你现在的做法是否正确、对象是否正确,这份独属于你自己的心意都是独一无二的珍贵……既然如此,大人自然要好好回应孩子的期待啊。”
“那……”夏油杰小心翼翼的问,“能让我帮你戴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