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着待她重新睁眼,川录闲问:“你喜欢看烟花吗?”
“嗯?烟花?”唯因将酒杯放到桌上,“……其实我好像,还没真正看过烟花。”
毕竟她只有那么一小段记忆。
是啊,唯因只有一丁点的记忆。川录闲依旧晃悠着酒杯,眼底情绪在暗暗流连。
“你问这个干什么?”唯因抱着膝盖,问。
川录闲却不回答,反将手中酒杯与桌上酒杯轻轻一碰。
铮——
清脆一声响,唯因把酒杯端起来,再问:“干什么?”
“等你不嫌冷了,带你看烟花。”川录闲喝一口酒。
“说看就看啊?这不是说放就放的吧?”
“我们偷偷放。去草原上放。”
唯因一思索:“可以吗?”
川录闲摇摇头:“不太知道。”
“那你还说去?”开空头支票啊?
“所以我说偷偷的。”
烟花声音那么大,是能“偷”的吗?唯因有点无语,但无语得有点想笑。
这嘴角怎么压不下去啊?
无语。
我帮你打120!!!
跨年那晚,两人将一整瓶酒尽数喝完。
结果不出川录闲所料,在电视上跨年晚会里的主持人为新年大声倒计时的时候,唯因浑身软绵绵地跨坐在她大腿上,双手捧起她的脸,像吃一块草莓味的果冻一般——
品尝她的嘴唇。
川录闲与人接吻时,是更喜欢闭着眼的。这个结论她大概几天前才总结出来。
因为如果双眼紧闭,眼前就只有黑暗,人类在一生中最依靠的视力被暂时剥夺,无穷无尽的黑暗会带来对未知的恐惧,你不会知道在哪个方向,哪个位置,或许有危险在等着你。
但上天很仁慈,允许我们在这种情况下,用其他感官去感受世界。
听力更灵敏,控制触觉的神经末梢更兴奋,又因为仿佛置身于危险之中,大脑都比往常更警惕。
这样的处境,难道不适合接吻吗?
就和夏天傍晚适合在河边吹着河风喝啤酒,冬天下午适合在院子或阳台上支起一张躺椅晒久违的太阳一样。
竖起来的耳朵能更好地听见对方藏在亲吻间隙里的急促气息,唇舌交缠的暧昧声响会在鼓膜上一点一点放大,甚至于窗外雪花飘落到枝头的响声,也像是混在不可言说之间。
怀里的人化成水,彩州湖里丰腴的水,抱着她,宛如是自己亦变成一只玉净瓷瓶,用尽全力去感受她。
川录闲就在黑暗中细细感受她。
任凭唯因跨坐到她身上,任凭唯因贴上她的嘴角,任凭唯因肆无忌惮地在她下唇上轻咬,也放任唯因伸手进她的上衣里,指尖在肌肤之上流连。
川录闲不太会醉,但或许是这一夜的酒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