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独眼里的数据风暴平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冰冷的、近乎狂热的兴奋光芒。
他看向那个背对着他、身体内部还在进行着微小陌生搏动的金白色身影。
“很好。”那刻夏的声音像是烧红的铁块淬入冷水,带着一种宣告成功的奇异热度,“基底反应已建立。准备接收‘野蛮’。”
阿格莱雅缓缓抽出那两根曾带来短暂混乱的手指。
指腹干燥,带着自身的体温,没有留下任何“战场”的痕迹。
她直起身,拉上衣物。
动作依旧流畅完美。
只是当她转过身面对他时,那曾经冻结成大理石的眼瞳深处,似乎有一丝极淡、极微弱的茫然和无措尚未散去,如同冰层融化后的第一缕水汽。
她没有再问“下一阶段何时启动”。
沉默本身,已是一种回答。
冰冷的容器内部,终于检测到了一丝属于人类的、颤栗的扰动。
而那刻夏的“理性”,已然瞄准了那片未知狂野的开端。
圣城奥赫玛披上了庆典的盛装。
黄金雕琢的拱门沐浴在天光下,飘带如同流淌的阳光系在高耸的廊柱之间。
空气中弥漫着橄榄与没药清冽的芬芳,还有甜点、歌声和一种紧绷的、如同琴弦般的庆典喜悦,人们以此来对抗远方黑潮阴影带来的巨大压力。
中心广场上,万头攒动。凡人的目光如同汇集的星辰,聚焦在高耸的纯白演讲台上。
阿格莱雅站在那里。
她是奥赫玛之心跳,凡俗仰望的星辰。
她的身姿依旧笔直,金白相间的长袍在微风里流淌着神圣的光泽,橄榄枝冠冕压着一丝不苟的金发,青黄色瞳孔平静地扫过下方沸腾的人潮。
她的声音被风语魔法清晰地送抵每个人耳边,清冷,平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信念感:
“……黑潮如巨兽盘桓于我们视野的边缘,它携带着吞没一切光明的贪婪……”
她的声音如同神谕的回响,庄重而抚慰人心。
没有人察觉到异样。
没有人看到,在她宽大的、垂坠的金丝刺绣袖袍遮掩下,她的右手,正沿着体侧微妙而精准地滑落,最终隐没在腰腹之间那华丽层叠的褶皱里。
藏身于演讲台后方阴影中的那刻夏,背靠着冰冷的大理石壁。
他没有看人群,甚至没有看阿格莱雅的背影。
那只红蓝异色的独眼,穿透虚空,穿透厚重的织物,如同无形的探针,紧紧锁定了布料之下那片不被阳光窥视的方寸之地。
他手臂内侧那个红色的学术符号,微弱地脉动着。
演讲还在继续:“……但我们并非孤立无援。血肉之躯筑起的城墙,勇气凝成的利刃,先辈遗留的火种——”
褶皱深处,阴影笼罩。
涂抹着金甲的指尖,如同冰冷的、高效的仪器校准完毕。
没有预热,没有温存。
仅仅是因为指令已被下达——“庆典时段,持续刺激,记录大环境压力下的复合反应。”——那指尖便直接、精确地,压在了某个极度敏感、此刻却只被当作解剖点位的所在之上。
阿格莱雅的声音完美地承接了断句,毫无卡顿:“……终将撕碎这虚妄的黑暗!”
但她的身体,在她的话语流淌的同时,却在承受着一场无声的风暴。
那根手指没有怜悯地开始动作。
不是挑逗,是彻底的实验性拨弄、按压、旋转。
一种被强行施加的高频率刺激,一种对生理程序的粗暴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