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器那肥硕的身躯,此刻却爆发出与他体型不符的敏捷与狠辣。
他没有丝毫停顿,在众人,包括那些悍匪都愣神的瞬间,一脚将鸭舌帽女掉落的两把手枪踢向远处的草丛,彻底断绝了对方再次获得热武器的可能。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快、准、狠!完全不像一个养尊处优的董事长,更像一个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老兵。
“快走!”他冲着我和白染低吼。
然而,我,那个本该保护妻子的男人,此刻却腿部剧痛,连站起来都异常困难。
我感到一阵撕裂般的痛楚,身体因无力而不住颤抖,汗水浸湿了我的额头。
白染搀扶着我,脸上挂满了泪水,声音带着哭腔:“老公!老公你怎么样?!”
她试图将我拉起来,但我的身体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
她的指尖颤抖着,触碰到我腿上被钢管砸出的淤青,那份无力感让她心如刀绞。
她看着我,这个曾经是她天塌下来都能依靠的男人,此刻却像个折断翅膀的鸟儿,倒在她怀里,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然而,当她再次看到我那痛苦而无助的眼神时,当她听到身后那些匪徒逐渐逼近的脚步声和下流的咒骂时,当她感受到豺狼女那双脏手在她胸口揉捏的恶心感再次涌上心头时,所有的犹豫和抗拒,都在求生的本能面前,瞬间崩塌。
她要活下去!她要带着我活下去!哪怕是向魔鬼求助!
她的喉咙因恐惧和绝望而干涩,但她还是拼尽全力,用一种近乎哀求的、带着哭腔的、撕心裂肺的声音,向金大器喊出了那句足以改变她一生命运的话:
金大哥!……救我老公!……救救我们!……求你!
这一声“金大哥,救我!”,不仅仅是求救,更是她内心防线的彻底崩溃。
她不再是那个高傲的白染,不再是那个只属于我宋杰的妻子。
在死亡的威胁和我的无能面前,她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唯一的浮木,哪怕那浮木,是她曾经最厌恶的、最想远离的、最肮脏的“金大器”。
“草!真他妈废物!”金大器看我这副模样,不耐烦地咒骂了一句,但他没有抛下我们。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另一只手持着还在冒烟的步枪,用他那庞大的身躯作为掩护,将我们两人护在身后。
白染是他的“猎物”,而我,则是他猎物旁边“碍事”的附属品,
“跟着我!”他吼道,随即朝着密林的方向开始突围。
豺狼女此刻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她看着同伴的无头尸体,发出一声凄厉的、如同野兽般的哀嚎:“啊!!杀了他们!把他们通通杀掉!!”她疯了一样,不顾一切地朝那两把被踢飞的手枪扑去,眼中充满了复仇的火焰。
金大器早已料到,他毫不犹豫地再次举枪!
“砰!”
又一声枪响,子弹精准地打在豺狼女身前的泥土里,溅起一捧混着血水的泥点,打在她脸上。
这一枪,没有杀她,却充满了警告与威慑!
让她扑向手枪的动作硬生生停住。
这一刻,金大器高大的身影,在我和白染眼中,变得异常清晰。
他手中的步枪,他脸上那道狰狞的刀疤,他眼神中的狠厉与果决……这一切,都构成了一幅“英雄”的画卷。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用最原始、最暴力的方式,守护着他的“领地”和“财产”。
而我,宋杰,只能像个受伤的、被抛弃的幼崽,被他拖拽着,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
“快把你那个废物绿王八扔这吧!一瘸一拐的!能他妈干点啥?!”金大器一边跑,一边对我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