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上电话,我走到浴室门前,犹豫着该说什么。
“懦懦,你在外面吗?”
“我在。”
“你回去吧,我没事的。洗完澡我就睡觉了,我好困了。今天的事,你别和妈妈说好吗?”天真的声音平静且温和。
“天真,谢谢!对不起!”我又一次表示了自己的心意,却仍旧对小静的事情难以启齿。
“嗯,没事。”
瞻前顾后、犹豫不决,遇事畏缩又诸多顾虑,这就是我懦弱无能的行事风格,无谋且难断,畏难偏自卑。
就在我关上她家门之后,天真躲在浴室里捂着嘴哭了很久。
也许她早就想让我赶紧离开,然后放肆地哭一会儿,可是她又偏偏害怕一个人独处。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天真的妈妈经常夜不归家。
如果那个电话是天真妈妈的电话,那吴阿姨很可能就不回家了。
而天真本意是想留我在她家过夜的。
而如果那一晚我真的在她家过夜,也许后面很多事情的发展会大不相同。
但就像“如果我没有打林城的小报告一样”,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如果,可最终偏偏就是没有如果。
天真哭了很久,但是只敢默默流泪,用手捂着嘴偷偷得哭,因为吴阿姨随时会回来。
最终,我带着愧疚和痛苦回到家中匆匆洗漱入睡,天真怀抱着绝望和失落静静入眠。
那一晚,只有城哥和南哥最为如意,一个仇怨得舒,一个如愿以偿。
事情起因虽然跟城哥想得不一样,但是结果却是城哥乐见的。
而南哥,所有的事情几乎都按照他预想中的样子发展了,他不担心鱼儿会脱钩,他需要做的只是耐心拉扯着等待着鱼儿疲惫到放弃挣扎的一刻,再享用美食。
不过,即使是南哥也没想到,事情的发展跟他预想的还是有一点不一样的。
他算错了天真,也算错了我。
他低估了天真对我的感情,天真差一点点就把他的计划搞砸了。
他也低估了我的懦弱无能和瞻前顾后,因为我差一点点就不能让他如愿以偿了。
第二天,我带着忐忑的心情去接天真,发现她除了眼睛红得厉害,脸色和嘴唇有些苍白之外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等到了学校,这种并没有什么不同的感觉就更强烈了,我和天真会与同学们打招呼,开玩笑,讨论习题。
小静仍然安静地看书,她丝毫不知道以她为引发生的一切。
城哥虽然看了我几眼,但却没别地表示。
虽然我躲避着他的眼神,但还是能感觉到他也有点不适应,甚至有一点忐忑。
以至于城哥一整天都没跟我说过话,也没有招呼过天真,当然也没有再向小静献殷勤了,好像就是一个人在角落默默地等待着,等待着放学。
昨天的事,让我们每个人都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不过有个是天堂,有个是地狱。
“跟我走吧,你也一起。”
“好的,城哥。”
放学的时候,城哥和我说了第一话,我想起之前的约定,赶紧答应一声,跟了上去。
他对天真勾了勾手指,天真也收拾好书包跟了过来。
结果,到了校门口就有点难办了,城哥平时都是骑自行车上下学,而我和天真基本靠走路就够了。
城哥抿了抿嘴,先是推着自行车扭头问天真:“记得去我家的路吗?知道是哪层楼吗?”
天真赶紧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记得,城哥,我可以自己走过去。”
“行,那你先走吧。”城哥扬了扬下巴,让天真先走。
天真看了我一眼,然后一个人默默先走了。我看得出那个眼神是关心,也是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