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驰坚自认说的是实话,抱着小阿月出去玩秋千,总算将宝宝哄好。
这一年的冬日不算太冷,家中添了小阿月比往年更加热闹。
宋东家那边在洲城大力推广乳腐酱,阿绵忙里偷闲,时不时的带阿月来铁匠铺里,这里冬日享受得很,就跟那暖室花房一样。她俩来的时候孟驰坚就不做太吵的活计,反正家中这会儿一点儿不缺银子,慢慢干活就是了。
“初二恐怕要落雪的,我想着还是开春后,抽一天带宝宝去看娘。”
阿绵顿时两眼笑得像弯弯的月牙,用力点头。
成亲后,第一次去看阿娘只有阿绵和阿豆,第二次有了她的夫君,现在又有了她的宝宝。阿绵的娘在天上看到,心里会高兴的。
出发的那日,孟驰坚照例换上最体面的衣裳,将半旧的棉衣敞开着穿,阿绵则是裹成了个雪球似的,外头还披着那件羊绒披风。另有小阿月,她也穿得很多,帽子围脖一件不落,就是棉衣大了许多——阿绵一家还没有奢侈到让小小孩就穿合身衣裳的地步。
这件棉衣是预备着做到了阿月能穿到四五岁的尺寸的。
眼下小阿月穿着,衣摆都要拖到地上了。
在这时候能置办这一身,是农家很疼爱孩子的父母了。
这一趟不打算让阿月乱爬,所以里面套上几层后再用棉衣一裹,抱在阿绵怀里,怎么也冷不到的。
吃过早食,阿绵自己打扮,在脸上涂了些蛤蜊油,也往宝宝脸上涂了些,防止待会风把脸吹皱了。
“别动别动,我给你按一个小红点。”阿绵在阿月的脑门上点了一个红圈圈,接着自己用嘴巴抿了抿红纸,让她看上去更加的容光焕发。
“把棉鞋穿好,陆阿绵你赶紧穿上,寒从脚起。”孟驰坚回屋子里拿了汤婆子,灌满热水,最后重新装上外头的布套,放在驴车的位置上。
又返回来给阿月穿足衣(袜子),一边问:“菜篮里放了卷饼和大葱,要不要再煮点鸡蛋?”
阿绵说:“煮三个,我放口袋里我们路上吃。”
总算一切妥当,驴车上已经放好了东西,阿绵抱着小阿月,不停地与她说着一些姥姥的事情,孟驰坚则坐在她旁边赶着驴车,一路往陆家村去。
走着走着,阿绵说:“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她的声音在围脖里听不大清楚。
“嗯?”
“你看路边,有个好像迷路了的娘子。”阿绵把围脖拽下来些。
那是个看上去约莫六十多岁的老妇人,慈眉善目,一脸的迷茫在寒风中左顾右盼。
“阿婆,你这是怎么了?”阿绵问。
“哎,我这想着走亲戚,老头子走了之后……我一个人认不到路了。你们知道王村在哪边么?”
阿绵摇头,“不清楚,我们去陆家村。”
“哦……哎呀,我想起来了,王村就在你们陆村后头呀!再走半个多时辰就到的。”
阿绵倒是没听说过什么王村,但是王这个姓很多,认为或许是周边比较多姓王的那个村。
“那正好顺路,我们带你一段。”阿绵大方道。一来是化雪的时候真的很冷,二来乡下人顺路带一下落难或困顿的行人,也是普遍的乡情。
反正驴车后头也没装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些贡品贡果。
阿婆千恩万谢,“好心的娘子啊,今个不是遇着你们,我这把老骨头就扔这里了!上天会保佑你们的……多谢多谢……”
阿绵说:“没事的,你坐稳了,驴车有些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