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确实是带了木棒的,但是斗殴刚开始,木棒就被这个死男的抢走了,后来都招呼在豆坊五人身上,豆坊的掌柜被打得嗷嗷叫,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你自己的夫君下手多重你心里没有数吗!!!
死男的握住女东家的手,语气低沉中透露出一种“坚强”,“我没事的。今天是你豆腐铺开业的第一天,我绝不能叫他们破坏了。你快去铺子里吧,没了你伙计们恐怕忙不过来。我自己去擦点药就行了。”
这和刚刚抬手就把她公公扔到两尺开外的是一个人吗?她公公的牙齿都摔断了两颗,现在嘴巴里还全是血!
阿绵说:“那怎么行呢?你不能这样不爱惜身体,又不是真的铁做的。去我铺子里,我给你擦药。”
孟驰坚低头看她,咽了咽喉咙,“嗯”了一声。
他索性半边身子歪倒在阿绵身上,又暗暗在腰上发力,以免真的把小人儿压倒了。
阿绵扛着小山似的夫君,目光坚毅,一步一步如同蜗牛似的往自家豆腐铺挪动。
众人默默注视着这两人,陈捕快嘴角抽搐了下,如今他通晓了不少世情,又同为男子,怎会不知孟驰坚的心思。
他一面暗暗唾弃此男子的前后嘴脸,一面想着过阵子要与旺旺说,千万要提防这种男子。不像他,可一贯是表里如一的,学不来这些花花肠子。
阿绵两人回到铺子里,豆腐铺乱成了一锅粥。
“吓死我们了,幸好东家你没事!”
跑堂和杂役跑上前,想要帮忙扶住奄奄一息的孟驰坚,孟驰坚顷刻间后退两步,“好了,这会儿好像不痛了。”
跑堂没太在意,苦着一张脸赶忙跟东家说:“刚刚差点惹得客人发火了,我们都不怎么会算数,我会一点儿,简单的还行……可是算得太慢。”
“是啊,我现在才发觉,书院里居然不教算数!”旺旺抱着阿月,掀开后院与前面铺面当作软隔断的布帘,“怎么样,事情解决了吗?”
“没事了,好在有惊无险,他们那边人多,怕罚。”
旺旺把挂着泪珠,咬着手指的阿月递给孟驰坚,一边说:“你看你看,说了带你去找爹爹,你还不信,白哭了吧?你干娘什么时候骗过你?”
她刚刚就这么哄着阿月,到处在米缸、柜子、菜篮里翻找,才没让这个小家伙一直哇哇哭。
“还有哪些账?来我这结!小跑堂你快报。”豆腐铺还堵着呢,阿绵重返柜台,手拿算盘。
跑堂的要求就是记性要很好,能把客人点的饭菜一字不落的完整重复。
“第一桌是两碗豆花饭、加了鹌鹑蛋和炒菠菜;第二桌是点了砂锅狮子头烩豆腐、菊花豆腐、凉拌青瓜;第三桌是一碗豆花饭,加五花肉、豆皮、蘑菇、青菜……”
“那么,第一桌二十二文、第二桌一百七十五文……”阿绵飞快地算出九桌客人该收的银钱,原本想趁乱赖账的食客也不起哄了,一一结账。
第二桌的客人鼓掌叫好:“好一个有本事的小东家!”
阿绵抱拳一笑:“哪里哪里。”
片刻间恢复了铺子里的秩序,她跑到后院,“阿月,阿爹受伤了,快下来!自己去玩去。”
孟驰坚用背带背着阿月,在树下装好了秋千,这就是之前想去铁匠铺里拿的东西。
与普通的秋千不一样,这个秋千坐着的木板被改成了一个竹篮子,左右还掏空了两个洞,可以放脚,这样的话小阿月就可以安安稳稳坐在里面,绝对不用担心会掉下来了。
不过这份忧心是多余。
小阿月一被放在秋千里,她就聪明的用两手牢牢抓着两边的绳子,旺旺轻轻一推,阿月晃来晃去地笑。
“这还挺省心的,不费爹娘啊。”
阿绵拉着孟驰坚进屋子,翻找出药酒(家中有顽皮的小孩的话少不了的东西),开始给人上药。
“别乱动。”
孟驰坚用没上药的左手捏了捏阿绵的耳朵,在光下似乎能看到那些细小的绒毛:“让小婧把阿月带回家,我腿疼,恐怕今天是回不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