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逐渐变成美妙的惩罚,多疼一分,章铮就更痛快一分。
他给自己下判决,给自己惩罚。
可终究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但他又多么幸运,天大的幸运。
在他以为终于能去找陶然赔罪时,再次睁眼醒来,发现时间倒转,他又见到了陶然。
活生生的,健健康康的陶然。
他的小孩。
“然然,哥太蠢了,哥什么都看不清楚,什么都不知道。”章铮哽咽地道,涕泗横流,在陶然面前从未有过的狼狈。
陶然忙反过身,把茶几上的纸巾拿来,给章铮把脸擦干净。
章铮头痛欲裂,他紧紧地抱住陶然,低着头,把脸埋在陶然胸口。
低哑的哭声,着实吓到了陶然。
他把章铮弄哭了。
“哥,你最聪明了,你什么都知道,没事没事了。”
家居服纯棉的薄薄的一层。
陶然很快感受到胸前的湿意,他揽着章铮的肩膀,轻轻地拍。
虽然并不十分清楚,他哥为什么突然这么伤心,但陶然耐心地细细地哄着。
就像小时候章铮哄他那样。
“有什么我知道,你不知道的,只要你问我,我都告诉你。”
其实决定放弃后,从另一层面,陶然反而更轻松。
他们以兄弟的身份相处,其实要比伪恋人,更加亲密,不用再瞻前顾后地小心保持关系平衡。
章铮箍着他腰的手愈发收紧,陶然就随他哥去。
被他哥这么一哭,陶然反而止住情绪。
“是不是因为生病很难受?没关系的,哥,我一直陪着你。”
陶然捧着章铮的脸,半强制地将他哥的脸捧起。
看到章铮湿润的粘连在一起的睫毛,还有满脸泪痕的脸。
一阵强烈的酸涩心疼,被陶然压制住,他努力笑出最好看轻松的样子。
“不哭了不哭了,再哭都没有那么帅了哥。”
“我会一直陪着你。”
“你要把委屈说给我听,我才能知道,不然我猜不准,我也会很着急。”
章铮的脸,远看近看都是锋利冷硬那挂的。
但用手捧着,稍微用力一挤,脸颊上的软肉嘟起来,有种忽略年龄的,一板一眼的可爱。
“头疼。”因为刚压抑地哭过,章铮声音喑哑,只说了两个字,也能听出来破音。
章铮闭上眼,头放松地一沉,又靠到了陶然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