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慕知道他心意已决,索性放弃了这个想法:“那还是一起吧…想吃西蓝花吗?”
“可以啊。就和橘子一起炒吧。”
“………不要在西蓝花里加入奇怪的东西。”
烛慕挑了一斤猪肉和一些蔬果,又称了一袋橘子,才从蔬果区走出来。
“我的部分已经采买完了,饭后零食就由你来选吧。”
祁非看了看琳琅满目的货架,最终只拿了几包原味薯片和几瓶鸡尾酒饮料。
“这些就够了?”烛慕忍不住质疑。
祁非把东西放在篮子里,沉着嗓音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零食虽好,不要贪嘴,平时还是要多吃你做的饭,美味还健康。”
烛慕愣了愣,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反被某人教育了一顿,顿时失笑道:“这话该我说才对。”
“哪有谁该说谁不该说的道理。”祁非又拿了一包开心果扔进推车里,得意地反驳,“谁先说就算谁的。”
“还有什么没有买的吗?”祁非翻了翻篮子,需要的东西应该基本都拿齐了。
烛慕想了想,却说:“调味料还没买,家里还缺一包胡椒粉和盐。”
祁非自然也记起,他下一次厨就全部嚯嚯掉的调味料,握拳抵在唇边,尴尬地轻咳两声:“咳咳,我现在去拿吧,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烛慕有些迟疑,影视剧里好像不会做饭的主人公总会拿错盐和白糖,虽然没什么大问题,但下次再来买总归麻烦一点。
他于是问:“你能分清白糖和食盐吗?”
祁非抽了抽嘴角:“我不认识白色颗粒,但我认字。”
而且这玩意化学实验室里不是很常见吗?他看一眼就能记住。
烛慕无奈地推着购物车等着他一个人买调味料去了,这时才抽空看了眼手机上的消息,竟是刚刚见过、却已经七八年不曾有手机联系的徐其林发过来的。
烛慕奇怪地扫了一眼,很快,浅色瞳孔因为惊愕略微收缩。
【烛慕,我不知道你和祁非的关系有多好,但你最好现在立刻及时止损,离他远一点,他家的情况很复杂,那里头的泥潭很深,你千万不能让自己掺和进去!】
烛慕私心里很不喜徐其林这样说祁非,但又觉得他话说得这么肯定,必定是事出有因,很可能对祁非有非常大的影响。
而二十七岁的祁非对这些事永远是讳莫如深,几乎是绝口不提少年时期和家庭情况。
他到现在也不知道祁非怎么和他的青梅竹马分了手,更不清楚祁非的哥哥为什么会有精神病。
为什么他从没见过祁非的父亲,他父亲知道他们领了结婚证吗?为什么他一提到祁父,祁非的表情会变得……那么难看。
这么想着,烛慕按耐住脱口而出的反驳,决定趁这个机会向徐其林试探。
【为什么这么说?】
烛慕看了看调味品区所在的方向,放下购物车,偷偷返回蔬果区的角落藏起来。
几秒后,那边的人回复:【你那边的反应很正常,想必祁非现在不在你身边吧,那我就直说了。】
【外界口风都被瞒得很紧,但和祁家合作稍密的人也能拿到不少消息。祁家有祖传的精神病,一家人都是疯子。】
【我不知道你认不认识祁统,他是祁非的哥哥,现在在国外的精神病疗养院,疯病一直好不了,上一次还差点失手杀了祁董事长给他请的私人护工,这辈子估计没什么康复的希望。】
【我听说祁统就是被他爸的重压教育给逼疯的,祁非在五岁之前一直藏在祁家大宅,就没进入过人群。他五岁的时候,祁统确诊精神病,祁非就继承了他哥的生活,开始学习当家人的知识和礼仪,十岁正式走入各大宴会媒体的视野。】
五岁。
这个数字让烛慕恍如隔世。
他也没想到,亲人都已去世,只剩他孤家寡人的现在,竟然还是从祁非的身上看到这个熟悉的数字。
徐其林还在陆陆续续发消息。
【我爸几年前去过祁董事长的书房谈话,特别奇怪,他的书房门是上锁的,里面连扇窗户都没有,呼吸全靠机器通风。祁董事长说这就是他家的教育模式,能让人更加专注地为了祁家的辉煌而奋斗。我看那哪是辉煌,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还差不多。不过谈生意的时候,我爸觉得心里压抑的很,很草率地就同意了祁董的方案,事后回来捶胸顿足说他这么精明的人真是第一次吃这么大一笔亏。】
【而且不只是祁董事长,祁非对于家族的荣誉感现在已经到了一种疯魔的程度。我和祁非以前就有过一次合作,本来聊完公事,我还想和他一起吃顿饭,叙叙旧,但是祁非警告了我离他远点,说我身份还不够和他平起平坐。他的保镖也警告我不要借着高中同学的身份妄图和祁非攀关系,上一个这么做的人,祁董已经让他失业很多年了。】
烛慕看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第一反应是不可能,祁非绝不可能这么对别人说话。
但被时间美化过的关于祁非的记忆经他这么一刺激之后,大脑深处隐藏的部分有点冰川融化的迹象。
他想起来高三的时候曾传出过一个有关祁非的丑闻,起因是他说人坏话的录音被曝光,语气高高在上,活脱脱像个古代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