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非想说:“不,我对你还不够好,以至于我所做的一切甚至花了三年还不足以让你爱上我。”
可是烛慕的表情平静而又略带无奈,没有任何喜悦的感情色彩出现在他脸上。
祁非商业学学得很出色,他知道什么场合说什么话会让自己在交易中更有优势,知道怎样才能让自己获得的利益最大化。
但他的爱情心理学实在是不及格。他永远也无法断定烛慕当下的心思,总是陷入无尽的质疑,反复琢磨烛慕眼中的他究竟是什么样的形象。
可是真当烛慕如他所愿,要用一个愿望斩断一切的时候,祁非几乎维持不住故作淡定的伪装。
他的手轻微抽搐了一下,眼神如一潭死水,麻木而平静地听烛慕闭眼低声许愿。
“那我就许愿希望这届高三学生都能考上首都第一大学。”
涌上心头的悲伤停顿了一下,卡在心脏处不上不下地吊着。
他这作弊般的答案让祁非愣了愣,心头诡异地升起一丝细微的异样。
吃过蛋糕,烛慕终于还是开口说起离婚的事。
“明天好像是多云天气——祁先生,我们去登记离婚吧。”
他脱口而出的速度太急太快,祁非嘴唇抽动,甚至没能顺着呼吸吐露出一个完整的字眼。
祁非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听到这话的准备,可有那么一刻,他却想到了要和烛慕一起搬去素以“天无三日晴”闻名的城市。
但祁非最终还是答应了。
因为他另有犹豫。
应下办离婚的请求之后,祁非目送烛慕进浴室洗澡。他三两口吃完剩余的蛋糕,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垃圾桶一扔,打开房门,以一种晦暗不明的眼神盯着楼道。
秦廷玉让他装几个月的病,把烛慕锁在身边。而且最好还是重一点的外伤,看着让人心疼。
现在的问题就在于,苏遥曾经对他的掌控欲做出警告:“你过强的掌控欲一定会伤害到他,这是肯定的。所以你一定要学会控制自己,多通过其他途径缓解自己的压力。不要到最后毁掉你们两个人。”
他也恨自己为什么不能狠下心,干脆果决地把烛慕锁在身边,封住他的嘴,以后再也不要从他的嘴里听到任何一个“li”的发音。
但不知道是苏遥的哪个字眼戳动了祁非,他转身关上了房门,在水汽腾腾的烛慕的疑惑眼神中,走向书房。
“我还有些工作没做完,你先去睡吧。”
直到听见烛慕未曾怀疑的应答声,祁非才心虚地长叹了一口气。
虽然他找了个理由避开烛慕追问,但他今天确实也没什么工作可做。
祁非在书房里稍微看了一会儿哲学书,最终由于实在看不下去被迫放弃,转而开始在书架上里三层外三层寻找想看的书籍。
可惜两个书架,六层书,他找了十分钟也没有找到一本想看的,反而是一看到白纸黑字的书页,他就会联想到那张离婚协议书。
最后祁非干脆撂下厚厚一沓书,转头进了浴室。
晚上洗澡洗到洗到一半,祁非突然就想通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