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西和对孟见清有一种近乎虔诚的追崇,连说他几句都不可以,所以当沈宴宁说出那句话后,理所当然地认为她不识好歹。
他随风皱眉,义正言辞批评她:“宁妹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沈宴宁很想问一句,这怎么就成她的不对了。
于是在佛罗伦萨温柔的夜风里,她又重新裹满利刺,面相有种难以克制的刻薄,质问的口吻说:“难道认识了孟见清,我这辈子就非得要围着他转了吗?还是在你们眼里早就认定我离了他就活不了了?”
赵西和被呛得莫名其妙,撇撇嘴,“我也没说什么啊。”
沈宴宁退后一步,长长地沉一口气,肃然看着他,无言以对。
他们这些人有个共同点,那就是从来不屑于去做个好人,因为一出生就在山顶,所以根本不在意山脚下那些人的感受。
狂妄自大,甚至连撒个谎都觉得是浪费口舌。
所以她只是撇了撇头,泰然自若地揭过了话题。
party位置在cocktail顶层的露台酒吧。
沈宴宁一行人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一拨人坐在那了,露台上整齐摆着一张张小方桌,暗紫色的灯光柔和又暧昧。昏沉沉的夜色里,圣母百花大教堂近在咫尺。
整个露台闹哄哄的,加上他们,少说也有二三十人,有国人也有外国面孔,看见赵西和,齐齐起哄将他推至人群中心。很快,他就和他们打成一片,香槟和气泡酒洒了一地。
沈宴宁倚靠护栏,看着众星捧月的人,心道:有些人果然天生就是骄子,走到哪都是人群里的焦点。
她收回视线,浅抿了一口手里的杜松子酒。这款产自荷兰的酒风格独特,口味辛辣,很受欧洲人的喜爱。
手机倏然一震。
沈宴宁打开来看,对方发来一连串餐厅地址,还体贴地为她标注出了各个餐厅的top1餐品。
她笑着礼貌回复感谢。
正这时,diana过来拍了拍她的背,在她身边坐下。
diana就是她的那位德国友人。
她看到沈宴宁的手机屏幕,眼睛亮了亮,心领神会地一笑,“是我哥哥吗?你们在聊什么?”
diana来自一个非常典型的德国家庭,包括她在内,家里一共有四兄妹,她是家中老三,排在她上头的还有两个哥哥。
和沈宴宁聊天的这位是她的二哥adan。
她点点头,说:“他和我推荐了一些意大利必吃餐厅,有机会我们可以去试试。”
“omg!”diana发出无语的一声,“whyishesoboring?”
adan曾在索大交流过一年,那个时候沈宴宁因为和diana的关系认识了他。对方是个非常绅士的德国青年,很喜欢中国文化,私下里也会单独邀请她出去吃饭,一来二去两个人就顺理成章互换了联系方式。
沈宴宁在感情上并非迟钝的人,几次私联过后大致能猜出对方的心思,也曾委婉地拒绝过。好在他并不是个死缠烂打的人,得到婉拒后,表示理解和尊重,并且保证在之后的交流中会更加注意用词,只是希望她不要为此介怀,以及日后他们还能以朋友相称。
对方恰到好处的处理方式让她自然也无法拒绝这样一个请求,
这次听闻她要来意大利旅游,adan顺便给她推荐了几家他觉得不错的餐厅。diana来的时候她正在和他聊这事。
diana对自己哥哥的表现非常失望。沈宴宁是她在法国留学时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头一次见面就被这个东方女孩身上特有的气质吸引,得知哥哥对好友有意思后,也曾撮合过好几次。可惜他哥哥简直不开窍,追了大半年也只停留在朋友阶段。
用中国话来说——那简直就是个榆木脑袋!
她气得恨铁不成钢。
沈宴宁其实对感情这种事看得很开,也不是说经历了孟见清这一遭,这辈子就指定他了或者不再相信爱情了,只是她总感觉距离关系的近一步发展还缺了那么一点东西。
至于是什么东西,她也很难说得清楚。
姑且将它认为是多巴胺分泌的快乐因子还没有达到某个阈值吧。
。。。。。。
赵西和大约是玩累了,终于想起来还有个人被他遗忘了,于是托着杯盏朝沈宴宁走来。
露台的音乐声很大,他张了张嘴,在她耳边大声说:“你怎么不过去玩?”
沈宴宁说嫌太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