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节课坐立难安,好不容易熬到课间,她藏到厕所给陆嘉良打电话,没有人接听。
陆嘉良的家里只有他自己,晕倒都没有人知道!这种时候早就忘记先前的不愉快,只剩下焦急,敞开厕所隔间的门和齐妙然碰面。
“如果老师问我,就说我肚子疼到医务室了!”
丢下这句话,辛鱼跑走。
。
逃课是一件很冲动的事。但在得知陆嘉良差点晕倒后,辛鱼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想快点见到他,尤其得不到他的消息后那种恐慌无限加剧。
她拦了辆出租车到了陆嘉良的家门口,不断给他打电话,依旧没有人接,她重重敲了敲门。然后把耳朵贴到门板上,没有听到动静,脑海里顿时涌现一堆可怕的画面,辛鱼甩甩脑袋将它们甩出去,转身往保安室跑。
刚下了一段楼梯,就听到房门开启的声音。
辛鱼攥着扶梯往上看,陆嘉良还穿着校服,一张脸苍白无血色,黑漆漆的眼珠在望向她的时候如死水毫无波澜,他就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盯着她,像尊无情无欲的雕像。
她瞬间局促起来,“陆……陆嘉良?”
陆嘉良依旧盯着她看,眼神有些对不上焦,辛鱼微微眯起眼睛,陆嘉良的面容更清晰了,他整张脸都是白的,只有眼睛有点红,看着就没有精神。
“你怎么突然发烧了呢?”辛鱼往上走,站到他的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滚烫,“现在这种温度在家不行啊,你穿上厚衣服我们去医院挂吊瓶。”
陆嘉良很轻地眨了下眼睛,嗅觉失去作用,但脑海瞬间模拟出独属于辛鱼的气息,竟然真的是她,陆嘉良迅速偏头,视线紧盯墙壁缝隙,红意逐渐蔓延整个眼眶。
“别烧傻了啊。”他呆呆的,辛鱼挤开他钻进房间,将门带上。
陆嘉良依旧站在门口,不看她,就盯着墙壁。辛鱼用余光扫了他一眼,知道他还在欧气,她虽然觉得委屈,但不可能和生病的人计较,倒了杯热水,递到他面前。
“喝点水,你嘴唇都干了。我看你现在状态不是很好,收拾一下我们去医院吧?”
陆嘉良没接水,“你还在乎我的状态好不好?”就连声音都是闷闷的,带着感冒特有的沙哑感,配着他满身的憔悴,可怜劲十足。
辛鱼眨眨眼睛,气性还挺大的啊,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
他说了那句话,就再也不出声。笔直站在门前,额头开始冒虚汗,一双眼睛变得红红的,直接蔓延了一圈眼周,辛鱼挺害怕他忽然跌倒,他现在看着很虚弱。
辛鱼往他手里递水杯,陆嘉良躲开,辛鱼无奈只好自己捧着,“你不想去医院,那你喝药了吗?”
陆嘉良还是不说话。
辛鱼脾气上来,“你这样也不愿意,那样也不愿意,你到底想怎么样?”
陆嘉良猛然偏头盯着她。
他们离得很近,辛鱼能够清晰地看见他眼球弥漫的血丝,还有睫毛在眼底投下的阴影,已经逐渐满溢出来的泪珠,在他的眼眶里打转,把他的眼睛笼罩上一层朦胧的水雾。
“我想怎么样?”
陆嘉良更生气了。
胸膛都能看出起伏的轮廓。
“你要是觉得我不如你意,现在就离开,去关心你想关心的人,没必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如果他没有在放下狠话的下一秒就红着眼瞪她的话,辛鱼说不定还真能被激到摔门离开。
自从认识陆嘉良,他表现出来的永远都是温柔有礼貌,懂得照顾人,就算偶尔有些黏人,但这在他身上属于加分项。
从来没见他失控到满眼泪珠的模样。
长得好看的人做什么事情都能成功,就比如现在,被这样一张帅脸委屈地瞪着,就算辛鱼有再大的冤屈也做不到生气,甚至隐隐生出愧疚。
真的是她做错了吗?
她垂着眼睛反思,捧着水杯不方便,刚想到客厅放下,还没反应过来胳膊就被他抓住,辛鱼抬眼看过去,陆嘉良松开手,两条手臂紧贴在身侧,依旧是那副不想说话的表情。
人却往门口站了站,摆明挡住路不让她走。
辛鱼想要严肃一点,但实在没忍住笑出声,听到笑声的陆嘉良一眼都不看她,直直盯着地面瓷砖的缝隙,恨不得盯出花来。
她自然清楚陆嘉良在意什么,但她依旧觉得他是在无理取闹,看在他生病的份上,辛鱼耐着性子跟他说话:“我没觉得来找你是浪费时间,你想怎么样就告诉我,我看看能不能做到,你要是一直不说话,我连考虑都不会。”
“说出来有什么用,”陆嘉良自暴自弃:“反正你不在乎。”
“你能不能看着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