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奚一只手捏着花枝,一只手攥着两串糖葫芦,他点点头,往前走,还没展开双手,就被抱了个满怀。
木则抱了很久,一直到乔奚说手酸才放开,他帮忙理了理乔奚因为自己被弄得不平整的衣装,低头把再次打来的电话挂掉。
乔奚把糖葫芦串放进水果篮里,抬头的时候木则挥着手对他说再见,耳边就忽然想起了林鸢在医院对木则说的话。
“说得没错,你的母亲是一个强势的人,她不会容许一个beta和你有牵连,也许你藏得好,也许是她根本不在意岁岁,因为处于高位的人就是这么容易忽视别人。”
“无论你是不是认真的,你们都不合适,何况你们还小,趁早,散了吧。”
耳边的话随着渐渐远去的身影消失,乔奚紧紧抿着唇,脸上的不甘愿和林鸢说那些话时一模一样,不想承认却又无法不认同的不甘。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如此,有时候你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砂砾,手一挥就能让你滚好远。
不过砂砾嘛,总有尖锐的地方。
把水果篮提上,乔奚进了屋子,把水果篮上面压着的资料拿出仔细看了一遍,除了这些东西,他还找到了放在爷爷屋子里的合同——是房屋转让的协议。
合同的下方,娟秀的几个字。
“房子,是妈妈留给你娶媳妇用的,不过现在看,你应该用不着,不过要是不想呆在这里了,就把它卖了,去一个喜欢的城市,再落地生根吧。”
乔奚把协议叠好,夹进一本书内,放进了抽屉的最里面。
次日下午,乔奚出门去接匆匆赶回来的乔爷爷,老人家担心他,又听说林鸢住院了,吃完最后一顿年夜饭就忍不住叫儿子送他回来。
高铁站人太多,不方便,爷爷是被人开车送回来的,乔奚就在大门口接。
开车来的是舅舅,看见乔奚之后叹了一口气,把老人交给他,什么话都没说。
林鸢当初为了男人和家里决断带来的影响不止是对她本身,林家的人也不待见乔奚,这个很少见的舅舅还好,疼妹妹,也心疼乔奚,虽然表面不来往,实际上只要是林鸢去求助,说什么都会帮的。
“岁岁啊。”
舅舅走前,把车窗摇开,再次叹了一口气。
“好好照顾你爷爷,等你考上大学,就到舅舅家里来吧,我听说了,你妈妈她。。。。。。她把你的户口要过来了,以后你就在舅舅户口下面,要是乔家那边的人找你,叫他们先给我打电话,不许接,否则以后别说你是林家的孩子。”
“好好学习,我知道你想考新南的生物科学吗,只要分数够,就是把房子卖了,舅舅也带着你搬去那边。”
乔奚扶着爷爷的手顿了顿,他用力点点头:“嗯,谢谢舅舅。”
说完,车窗关上,人远远离开。
把爷爷带回家后,把屋子弄暖和了一些,说了一些话,乔奚就回到屋里继续学习了。
只是学了没一会,就开始不停地按动笔头,咔哒咔哒的声音在室内回想,昭示乔奚不平静的心情。
他很焦虑,很慌张,还有种特别不好的预感。
人的直觉很准,乔奚也相信,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在未来等着他,可他没法阻拦,所以他很焦虑,焦虑到没法专心任何一件事。
“岁岁啊,”晚饭吃得很慢,爷爷看着乔奚碗里还有一大半的饭菜,皱了皱眉,“怎么了岁岁,是不是不开心啊?”
乔奚回神,摇摇头:“没有,就是有点没状态,总觉得心里胀胀的,没什么事情,可能是因为上次考试没考好,还有点在意,现在已经调整好了,爷爷您不用担心。”
“这样子啊,”乔爷爷夹了一块肉片到乔奚碗里,“那吃完饭,你出去散散心?我这把老骨头是不能跟你出去了,你可以叫你那个朋友。。。。。。是,叫什么来着?”
“木则。”乔奚下意识回答。
“木则?木则是谁啊,不是姓焦吗?你焦叔叔的儿子,以前你还帮过他呢!怎么不记得了?是我忘记了?”
乔爷爷说着,就要站起来去拿他的小本子,被乔奚阻拦下来。
乔奚脸上闪过自责,随后堆起笑容:“没有啊,您不是说叫我多交朋友吗?那是我交的新朋友,改天我请他带家里来吃饭?”
爷爷喜笑颜开:“好好好,那爷爷下厨,肯定好好招待他!”
乔奚笑了笑,用力点点头指着餐桌:“爷爷,吃饭吧,我洗完碗筷就出去,到时候您自己在家看电视吧,不会的打电话问我。”
把家里收拾好后,乔奚围上围巾出门了。
他慢步往外走,走到木则家旁边的那堵墙下面,抬头往上看一眼,没瞧见人影,心里稍微失落了一下,继续往前移动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