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禾忍不住笑出了声,他虽然没读过书,但一些词还是从别人嘴里听到过。
“应该是的…”
上次和莺莺姐姐他们一起玩过家家拜把子,大家就是这么说的。
八月中旬山里明显凉快了许多,远处飘来浓郁的桂花香气。
陈嘉禾最近总拿着布去王村长家,找村长媳妇学做衣裳。
村长媳妇也是个嘴上不饶人的,但心肠并不坏,知道他是想给闺女做衣裳,便答应教他做衣服。
用玉米糊将不用的旧布料一层一层黏在一起,一定要对齐糊的平整,然后放在外面晾晒,会变成厚厚的一张硬壳子。
量了孩子的尺寸,用可以划出颜色的石头在上面画出大概轮廓。
裁剪后就缝在布料上,剪出相应尺寸的形状,然后开始缝合。
秋天的衣裳夹着一层薄薄的棉花要做双层,缝合的难度相对较高。
陈嘉禾是个粗人,光是穿针引线这一条,就能把他给难死。
入了秋没那么忙,下午有空他就带着孩子一块儿过来。
村长媳妇脾气不好的部分原因就是性子急,见他画版图画的不对称,一边帮忙改一边将他给骂的狗血淋头。
要说心里不生气是不可能的,比起多花些钱买新衣裳,陈嘉禾更愿意在这里挨骂。
挨骂不用花钱,而且还能白嫖村长媳妇的针线,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沅沅爱跟村长家的狗玩,雪白身体的狗子长着一颗黑色的脑袋,颜色显得格外突兀不在一个图层。
她也怕陈婶子,见她骂爸爸的时候,起初还会上前去看看。
直到有一次被跟着一块凶了以后,她就一个人远远的和狗玩。
“……”
陈嘉禾做着蹩脚的针线活,时不时的看向孩子的方向。
比起有福同享他更喜欢有难同当,挨骂的时候特别希望孩子在身边分担一下。
在陈婶子严厉的教学下,沅沅的第一件“爸爸牌”褂子成功诞生,看起来并不是很工整,但却是她最喜欢的一件衣裳。
“你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陈婶子看到成品难得的没骂他,举起来在孩子身上比划了两下。
“真不知道你们父女俩到底谁更有福。”
女娃在村儿里极不受待见,新衣裳更是轮不到女娃。
就算如今条件比饥荒年好的多,也很少见谁家把女娃当成宝。
一开始陈嘉禾找她来做衣裳,自己只当他是想一出是一出,没想到硬是做了一件衣裳出来。
他这人名声一直不怎么好,对孩子倒是真心实意,从没见他对孩子说过一句重话。
就连她这种活了快半辈子的人,都有些羡慕这孩子有个疼爱自己的父母。
“都有福,婶婶也有福。”
沅沅张开手穿上新衣裳,里面有棉花摸着软软的。
“你这孩子,嘴倒是比你爸爸会说。”
陈婶子露出慈爱的笑容,伸手捏捏她的小脸。
“这些日子劳烦您了。”
陈嘉禾也朝她道了谢,做衣裳的步骤已经学了个七七八八,以后自己可以照着做。
“这个你拿回去,还有些旧衣裳,我留着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