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有一瞬被击中,连呼吸都变得炽热。
这世界上真的会有人替他留后路吗?
苏闻在剧痛中扯了扯嘴角,有鲜红的血液自嘴角溢出,又落在姒沐的手背上。
“别笑了,就到家了。”
“谢、谢你。”
……
苏闻身上虽然窟窿多了点,好在没有一处是致命伤。
姒沐不解带地照顾苏闻半月,眼下已经浮出淡淡的青黑,一副要把痴情人设贯彻到底的模样。
苏闻已经时不时能靠着软枕坐上一会儿,只是时间久了里衣还是会被冷汗打湿,人也苍白的好似一张白纸。
“你再不洗澡,人就要臭了。”苏闻靠在软枕上笑。
姒沐低头嗅了嗅身上的味道,知道苏闻是打趣他,露出一副气鼓鼓的模样,说:“我都不嫌弃你,你倒开始嫌弃上我了。”
说着,还孩子气地撇了撇嘴。
苏闻又开始恍惚了,他现在越来越分不清眼前人的真假。
以前的姒沐经常板着个脸,随随便便在纸上便点了一个人的生死,和此刻会撒泼打趣的,红着眼睛的痴情种拍若两人。
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姒沐?
人果然是不能过度伪装,容易迷失别人!
“在想什么?”姒沐伸手拨开他眼前的碎发。
“在想……”苏闻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了声,“想你是不是被夺舍了……”
姒沐整个俯身压下来,把苏闻笼罩在他的阴影里:“要不然……验一验?”
苏闻的心脏剧烈地跳了下,脸也闹了大红脸:“验…什么?”
“脑袋瓜子想什么呢?”姒沐伸手在他后脑勺轻轻拍了一下,“当然是,验伤!”
说着,就去扒苏闻的里衣:“让我瞧瞧,你的伤好一些了没有。”
苏闻颤着手就去阻挡,被姒沐抓了正着,十指紧扣按在了枕头上。
“挡什么?你还有哪里是我没见过的吗?”姒沐温热的呼吸洒在他耳郭,搔得人心里痒痒的。
指腹慢慢向下,滑过他已经结痂的伤口。
苏闻还是疼的浑身一颤,接着就被唇瓣堵住了呼吸。
交缠间,房门忽地被敲响了。
姒沐随手摸了个茶杯砸在门板上,青瓷瞬间磕了个粉碎:“滚,没看见在休息吗?”
“六殿下息怒”方维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末将奉太子命,请小先生去劝劝公主,公主已经三天不进米水了。”
这种人本应该打断他的腿,让他再也迈不进六王府,但……
如今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姒沐压下眼底翻涌的杀意,呼了一口气道:“那你不该来找苏闻,该去找萧云逆。”
方维道:“找过了,萧公子闭门不见……”
还欲再说些什么,便觉身下的人微微动了动,硬拖着残躯坐直了身子,“备轿吧。”
“多谢小先生体量。”门外,方维好似忘记了前些日子的恩怨。
“替太子殿下分忧,是奴的本分。”
安抚了方维后,苏闻一转头撞进了赤红的双眸里,眼底是压抑不住的暴风骤雨。
姒沐的手背青筋暴起,小心翼翼地将人按回到床上:“你当自己有几条命折腾?”
苏闻有些头疼:“这祸事,毕竟是我惹出来的……”
“是他萧云逆要回北萧,怎的就成你惹的祸了?”姒沐抬手拿起一旁桌上的赤色药丸,塞进苏闻嘴里:“你就只管吃了药,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