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闻看着外面的天光大亮,掰着手指头算日子。
若是再不来,只怕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
果然,在太子监国的诏书刚下,姒沐出现在苏闻的牢笼里。
牢笼里昏黄的烛火下,他低着头看着囚室中的人,幽幽道:“这些都是你安排好的?”
苏闻没有答他的话,而是拍了拍囚服上的灰,攀着姒沐就贴了上去,冰凉的镣铐挂在姒沐的脖颈上,金属的寒意瞬间穿透他的肌肤,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姒沐的呼吸明显一滞,整个身体都似被镣铐封印了,僵在原地。
“我想了……”苏闻极具诱惑的声音,染上了姒沐的情欲。
他本来还有许多正事要问苏闻,本能地想要后退,却被苏闻的镣铐一拉,双唇就紧紧贴在了一起。
“苏闻……”
“嘘。”苏闻的唇瓣热得如火,有种不管不顾的恣意:“今日这地方是限量版,不做一次可惜了。”
姒沐当然听不懂什么是“限量版”,但苏闻唇瓣上的灼热感,让他也能理解个七八分,拦腰裹住苏闻的囚服,粗粒的布料便在他掌心碎开。
牢房外的狱卒,被跟来的冯尧赶出去守着。
大铁门“咣当”一声落了锁,门里就只剩下二人的喘息声,以及苏闻手腕上的镣铐互相磕碰的“叮当”响。
牢房内阴暗逼仄,常年不通风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靠墙处摆着一张简陋的木榻,斑驳的褥子已经磨得发亮,破碎的地方露着里面泛黄的棉絮。
苏闻拽着镣铐就将人带上了床,单薄的木板“嘎吱”一声。
姒沐呼吸一滞,也顾不得这里是牢房了,如雨点般的吻落在唇上。
“这才几日不见,苏公子可见在牢里吃的不好?”
苏闻仰着头看向牢房的天花板,带着镣铐去摸姒沐的脸:“彼此彼此,殿下瞧着也没吃好睡好……”
“吃好睡好?”姒沐冷哼一声,指腹擦过苏闻娇艳的唇:“我连觉都不敢睡,整日盯着你的人的动作,生怕哪个不长眼的事儿没办好,再将你给牵连着拉出去砍了。”
粗糙的囚衣底下露出苏闻白皙的肌肤,除了微微发的薄汗,并不见被上刑的痕迹,可见他在牢里还算舒服,没受了那些狱卒的刁难。
于是,心下稍安。
姒沐放过了苏闻的唇瓣,指尖沿着他的耳根向下滑:“苏闻,大婚那天你当真没给自己留后路?”
所过之处,苏闻的脖颈泛起一层薄薄的红,苏闻几乎是颤抖着回:“殿下,难道……不是我的后路?”
姒沐滑动的指尖忽然顿住了。
牢房里霎时安静得可怕,姒沐惊讶道:“我?”
苏闻又拽着镣铐吻上来,两个人呼吸交错间,一个娇柔,一个紊乱。
“难道不是殿下自己说的吗?”苏闻唇贴着姒沐的耳朵,声音轻轻的:“从此你照着我,成为我的后路,难道殿下想要反悔了?”
“可是……”姒沐犯了难:“如今你在天牢里,我想带你出去难如登天,何况……”
“何况什么?”苏闻轻得如同一片羽毛,骚动着姒沐的心:“是……殿下怕了?”
“哥哥如今监国——”
“想救我出去简单啊!殿下造反啊!”苏闻脸上言笑晏晏,好似只是在和他唠家常。
“好。”
姒沐几乎没有半点犹豫就答应了,他今日来便是来听苏闻一句答复的。
只要苏闻不死,争争皇位又如何?
他伸手缕了缕苏闻额前的碎发,露出他一副天生的笑面,即使在牢房这种暗无天日的囚笼里,苏闻依旧是好看的紧。
见他答应了,苏闻却笑得更加肆意,微微嘟着唇中去寻姒沐的唇。
姒沐一把将他拦腰抱住,木板的榫卯连接处便会发出凄厉悲鸣。
牢房的空气闷热而潮湿,苏闻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沾了水,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胸口。
“床快塌了——”